“這是什么?”
這玩意用油紙包裹,沉甸甸的,有點兒像是早年間街市地攤上的油紙包肉。
不過分量上感覺卻輕了一些。
我心中有點兒提防,沒敢拆開,結果柳眉卻說道:“你不是說你過這邊來,是為了找那豬嘴蝙蝠夜明砂嗎?這個就是……”
什么?
聽到這話兒,我下意識地解開油紙的捆繩,瞧見里面,是一顆顆拇指大的黑色顆粒。
整個有半塊豬蹄那么多。
雖然我知道所謂“夜明砂”,不過是蝙蝠的陳年糞便,但這東西其實并不臭,而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中藥味兒。
從這個頭上,我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柳眉所言不假,它應該就是我要找尋的豬嘴夜明砂,但對于柳眉這突然的示好,多少有些驚訝,于是重新封上,然后問道:“你這是?”
柳眉對我說道:“不是我給你的,是吳大哥讓我給你送過來的……”
我眉頭一挑,說:“無功不受祿,這我可就不敢收了!”
柳眉瞧見我一臉拒絕的樣子,苦笑一聲,說:“怎么,還生氣呢?”
我表現(xiàn)得十分淡然,說:“倒也說不上——青城山嘛,高門大戶,就好像大學里面的清北,旁人高攀不上,也不敢有什么意見……”
柳眉聽到我的陰陽怪氣,不由得笑了起來:“得,一看你就還是心有怨氣?!?br/>
隨后她軟語對我說道:“許秀,這件事情呢,怎么講,其實還挺復雜的——你換位思考一下,當時的那種情況,如果你是他,面對著兩個陌生人,還有一條生路,你會怎么選?”
我說:“我會選擇跟那死老頭干到底……”
柳眉說:“我跟你一樣。但作為一個隊伍的領頭人,吳大哥必須要考慮很多東西,對吧?”
我沉默了一下,說:“現(xiàn)在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大家便大道朝天,各走一邊唄?”
柳眉說:“話雖如此,但江湖路,有的時候很寬,但有的時候卻也很窄,一不小心,又都撞到了一塊兒來——就比如這一次,誰能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么一個破洞子里碰面……對吧?”
我說:“說白了,吳夢奇還是怕我把今天的事情,跟李騰飛李閣主說起,對吧?”
柳眉聽了,尷尬一笑,隨后說道:“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過許秀你也是成年人了,思維多少也得從利益的角度出發(fā)……”
我說:“怎么講?”
柳眉說:“首先你得記住,我從頭到尾,都在幫你說話,對吧?你不能把我也當做是敵人……”
我點頭,說:“的確,你今天的堅持,讓我對你多少有些另眼相待?!?br/>
柳眉聽了,眼眉一轉,浮現(xiàn)幾分媚態(tài)春光,水波盈盈,問我:“那你以前,是怎么看我的呢?”
她這突然的“偷襲”,弄得我多少有些尷尬。
這女人,端正的時候挺端正,大家閨秀。
一副清冷、不可冒犯的高冷模樣。
但發(fā)起騷……啊不,就是開起玩笑來,還真的讓人有些難頂。
不過她很快打斷了這曖昧狀態(tài),開口說:“不問了,繼續(xù)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如果非要跟吳夢奇對頂著,又能如何?你就算是跟李閣主說了,但兩邊其實聯(lián)系也不密切,他頂多也就挨長輩一頓批評而已……更何況這種事情,又沒有證據(jù),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