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們待著孟旻,實在便,不如先將他留在此處?”
“不可,留他一個人在此,且不說會不會被王氏找到,就他這樣還有活命的機會?”蘇瑾年不贊同佟蒙的想法,反駁道。
“可如今我們也自身難保如何帶他?”
“我不管,總之既然救了他,就不能隨隨便便丟下他!”
“年道長……”
“佟公子”蘇瑾陽看倆人爭執(zhí)不下,開口道:“我倒有一個注意,不如先送他去祁州。”
“祁州?”
蘇瑾陽頷首解釋:“佟公子,有所不知,祁州是瑾陽的老家,家父是當地有名的大夫?!?br/> 佟蒙猶豫片刻,點頭道:“也好!”
幾人離開時,佟蒙一把火引燃了碧幽閣。
蘇瑾年看著熊熊烈火,一臉惋惜:“這么好的房子,可惜了。”
幾人一路行至祁州,祁州地處華北平原腹地,是世間最大的中藥材集散地,素以“藥都”和“天下第一藥市”享譽天下。
蘇瑾陽帶著兩人來到一處修建氣派,藥香四益的古宅前道。
一藥童忙出門迎上:“幾位這是找誰?”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蘇瑾陽背著手挺起了胸膛。
“二少爺?”家仆思量一番后,如夢初醒般興奮喊道:“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另一藥童聞聲也迎上前來,激動的都快跳起來:“少爺你怎么回來了?我是川芎啊,少爺你可還記得??!?br/> “川芎!你是川芎,你都這么大了?”蘇瑾陽少說也有十五六年沒回家了。面對這里的一切顯得既熟悉又陌生,川穹是蘇瑾陽看著可憐撿回來,沒想到這么多年了依舊還是個看門的藥童。
“夫人你看誰回來了!”川穹忙將幾人引入屋內,沖喊滿頭銀發(fā)正帶著幾名侍女晾曬草藥的李夫人大喊。
李夫人緩緩轉過身子:“川穹,你咋咋呼呼的做……”
“娘親?!碧K瑾陽看著已經年邁的母親,忍著淚水撲了過去。
李夫人手中的簸箕驚訝的掉落地上,呆在原地看著懷中已經長大成人的蘇瑾陽。
“娘親,我回來了!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夫人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滿眼都是疼愛??吹奶K瑾年羨慕不已。
“旬兒!你回來了!”李老爺也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蘇瑾陽抹干淚水點頭道:“爹爹!”
“蘇瑾年見過李老爺,李夫人?!?br/> “蒼梧佟蒙見過李老爺,李夫人?!?br/> 李老爺叫他們架寫的孟旻,驚愕問道:“這位是?”
“他叫孟旻,受了傷只怕要麻煩李老爺,李夫人了?!碧K瑾年道。
李老爺忙命人將孟旻抬進了屋中,沒有與多做停留便讓人取來藥箱,關上了房門。
晚宴上李老爺熱情的招呼著幾人,帶吃的半飽時,問道:“旬兒你怎么回來了,老先生不是說過而立之年才能回來嗎?你怎么……”
蘇瑾陽放下手中的筷子,擔憂道:“想必爹爹已經聽說應城王氏?!?br/> “有所耳聞,你們不是已經誅殺了那些邪魔外道嗎?”
蘇瑾陽無奈搖頭道:“并沒有,王昭荷帶著大半王氏弟子逃了,目前下落不明?!?br/> “竟有如此之事。那你們打算怎么辦?”李老爺問道。
“能怎么辦,回來躲著唄!吃完飯就讓你這二位是兄弟,哦,還有半死不活哪位一并趕快離開我們家,萬一王氏追殺到這里,我們一家可不想陪葬!”姍姍來遲的李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蔑視了一眼幾人,歪斜身子一屁股坐在飯桌上,一直腳踩在凳子上,用手抓起面前的花生丟進了嘴里。
李夫人低聲提醒道“如兒,你沒看到有客人嗎?”
李如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不快道:“客人?哪里我怎么沒看到!”
“不得無禮,他們可都是仙門世家的弟子。”
“娘?你說對了,他們是仙門世家的弟子,可他們殺了人家王氏那么多人,人家會放過他們才怪。留下他們只會讓我們家遭禍?!?br/> 蘇瑾年見如此不被待見,況且李如說的也不無道理,起身頷首道:“李老爺,李夫人,我們即刻就離開,絕不給藥莊添麻煩。”
佟蒙也忙起身告辭,蘇瑾陽握緊拳頭的拳頭不住的顫抖起來,怒視李如:“你別太過分!”
“陽道長,勿要動怒,令兄說的沒錯,只是我與年道長醫(yī)術不通,孟旻你看能不能……”
“佟公子,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動他!”
“好,我與年道長現在外面住下,有什么事劍芒為信!”
次日蘇瑾年閑來無事,坐在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見他們腰間都帶著藥囊,不驚贊道“祁州不愧是藥都?!蓖蝗?,幾個身著黑衣的劍客推搡著路人,手里還拿著幾副畫像,逢人便抓來盤問。
剛出門的佟蒙也突然回來了,一把扯下捂在臉上的頭巾:“不好了,王氏的人已經到了祁州。”
蘇瑾年驚恐的剛將頭探出去,佟蒙忙喊道:“不要看,目前還不知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不可輕舉妄動?!?br/> “李老爺一家如何?”
“放心吧,陽道長在,應當不會有事!”
向來游手好閑的李如,停下了腳步,盯著墻上的畫像,皺起了眉頭:“芫荽,你快看,這畫上的人不是……”
“公子,別說?!避据此南麓蛄恳环?,低聲道:“仙門百家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了?!?br/> “哦……哦,我才沒空管。”李如表面應付道。
一回道藥莊,完全不顧芫荽的阻攔立刻大呼:“娘,爹,不好了!王氏來祁州了,來瑾陽了!”
李夫人驚恐的放下手的草藥,推著身旁的蘇瑾陽:“旬兒,你快躲起來,去藥王山!”
“娘,沒事的,你不用擔心?!碧K瑾陽心里知道,既然王氏已經到了祁州就不會輕易離開,自己若是離開,只怕整個藥莊兇多吉少。
李如跑上前質問:“沒事?你說的真輕巧,如果那王氏到家來,怎么辦?就你能護得住我們嗎?”
李如見蘇瑾陽不說話,便自覺自己說的有道理,繼續(xù)道:“你那兩個師兄說不定已經被王氏抓了,你最好不要牽連藥莊?!?br/> “你閉嘴!”蘇瑾陽呵斥道。
“你讓我閉嘴,你算什么東西!”李如說著就挽起了袖子。
李夫人怒呵李如:“好了!如兒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李如火冒三丈的指著蘇瑾陽罵道:“若是藥莊有什么差池,我不會放過你。芫荽我們走!”
李如不過前腳剛走,后腳就聽門口起了爭執(zhí):“你們不能進來!你們是誰?”只見五六個來勢洶洶的劍客一把推開家仆,直沖沖走進藥莊。
“夫人,不好了,有人闖進來?!币幻0槔罘蛉松磉叺氖膛o張來報。
李夫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得蘇瑾陽及時扶住李夫人怒道:“娘,讓我去會會他們?!?br/> “不可!不可!旬兒,聽娘的話去躲起來,躲起來……”李夫人不愿看著分別十來年的兒子有任何危險,語無倫次四下找這藏身之處,突然眼前一亮:“那,那口井!旬兒,你快下去躲起來,井里沒有水,答應娘不是娘叫你誰叫你都不要出來!”
“娘,娘兒子不去,他們要的是兒子,只要我出去藥莊就沒事!”
“啪”急火攻心的李夫人伸手就是一巴掌,看著兒子臉上的紅印自責不已,激道:“難倒你要為娘的給你跪下?”
“娘,娘,你這是做什么,你起來,兒子下去兒子下去還不行嗎?”蘇瑾陽扶住李夫人,咬了咬躲進了枯井中。
李夫人整理好衣衫,鎮(zhèn)定自若走到大殿,見幾人正位于大殿中央等著自己,開口訓道:“是那門那戶如此不懂禮數,擅闖我藥莊?”
王司桐咧嘴一笑,頷首道:“打攪了,李夫人!我們不過是小門小戶不值一提,今日到貴地,只是想追查殺我王氏弟子的兇手?!?br/> “追查兇手,你來我藥莊?我想各位是走迷了路!”
“聽說藥王莊的二公子李旬,正是拜在昆侖仙長蘇啟善的門下,排瑾字陽?!?br/> “你既知道旬兒在昆侖學藝為何不上昆侖,來這里做甚?”
王司桐冷笑一聲:“想必李夫人還不知昆侖如今已由我王氏做主?!?br/> 李夫人拍案而起憤怒斥:“昆侖家大業(yè)大,豈是你說了算?”
“死老太婆,別給你臉不要臉,給我搜。”王司桐怒罵一聲,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跟隨的五六個人借著搜人名義,四處打砸。
一藥童實在看不下去,起身護住藥架:“你們干什么,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币幻跏系茏影纬鰟Α斑凇钡囊宦暣链┝酸t(yī)女的身體。將藥架掀翻在地。
李夫人剛想上前就被王司桐按在座椅上威脅道:“我勸你們還是別輕舉妄動,我這些師弟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李夫人只得坐下看著藥莊被這一群妄徒砸了個亂七八糟。
“回大師兄,未發(fā)現蘇瑾陽?!币幻跏系茏踊氐?。隨后另外幾人也一一搖頭。
王司桐卻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假模假樣沖李夫人頷首:“多有打攪了李夫人,既然二公子并未回來,我等就先離開了。”
“夫人,夫人?你沒事吧?”身旁的侍女一把扶住早已雙腿發(fā)軟的李夫人。
“這王氏的人未免來的太快了,如兒可在藥莊?”
“公子不在藥莊?!?br/> 李夫人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不舍的看了一眼四周:“白芨讓藥莊所有人馬上走,離開藥莊!”
白芨問道:“夫人那您呢?”
“不用管我,快去!”李夫人命令道。
白芨“咚”一聲在地上,哭道:“夫人白芨不會離開您,如果沒有您白芨早就不在這世上了,白芨愿與夫人同生共死。”
“川芎!川芎你去讓所有人離開!快!”李夫人見叫不動白芨沖一旁的川穹喊道。
“是!”
李夫人扶起白芨拿出腰間的一個白色瓷瓶,緩緩道:“你去廚房,弄一些飯菜。”
白芨顫抖的拿過瓷瓶應道:“是?!?br/> 李夫人稍作休息,待自己穩(wěn)定好情緒才到后院,對著進口喊道:“旬兒,旬兒。是娘。你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