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與自己女兒攜手走來的林亦楓,此刻,許殿武的眼神中,無比的復(fù)雜。
林亦楓赤裸的上身,布滿的傷痕不計其數(shù)。
許殿武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林亦楓傷痕累累的左臂上。這回,他清晰地看到,在手肘處,有一道尤為明顯的疤痕,幾乎撕裂了他的整條手臂,哪怕早已愈合多年,長出的新肉卻完全掩蓋不住縫合過的痕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許亦心先前清脆悅耳的聲音,還在他耳邊回蕩,像是一柄大錘,敲在了許殿武與陸殿英的心頭,激起萬千起伏,久久難以平盡。
“林亦楓,我...”許殿武聲音苦澀地開口,言語中,充滿了濃濃地愧疚與自責(zé)。
“不用說了。”林亦楓抬手打斷了他,沒有多語,掃視了下四周的環(huán)境,隨手從衣柜中,翻出了一套許殿武的衣服。理所當(dāng)然地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林亦楓比許殿武要高大一些,衣服在他身上稍顯得有些緊,但總體還算合身。這換上身新衣服,除卻此刻染血的面容看著有點猙獰外,整個人竟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那個...小楓,不知道望亦缺?!标懙钣⑼忠鄺靼踩粴w來,大致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可沒有得到準確的答案,她懸著的那顆心始終放不下。
“死了?!绷忠鄺鞯氐?。
呼!
聞言,陸殿英總算松了一口氣,臉上不再是毫無血色。
回想起先前的場景,女兒險些慘遭玷污,丈夫垂死,陸殿英心中既有恨意,又帶著一絲后怕。
“真不知道,他怎么會變成這樣...”陸殿英嘆了口氣。
林亦楓沒過多解釋,他拉著許亦心找了一塊相對平整的木板子坐下,一邊運轉(zhuǎn)真月決吸納月光,恢復(fù)著耗損的真氣,一邊散開感知,尋找著林山長老所在的位置。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林亦楓感覺狀態(tài)已經(jīng)回到了巔峰,同時也通過最初給林山長老留下的劍符,尋到了他的坐標。
“幸好當(dāng)初有所準備,嗯...不遠。”林亦楓體會過尋找許亦心時,那種大海撈針般的絕望,此刻心中也不禁暗自慶幸
雖說林山長老修為強大,散發(fā)出的大道波動劇烈,比許亦心好找,但今夜出現(xiàn)半步道君氣息的戰(zhàn)場也足有幾十處,而且橫跨整個望月谷,真要一個個找,運氣稍差些,耽擱個一個兩個時辰,都是很正常的。
“小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陸殿英看著林亦楓起身,連忙問道。
“先和林山長老匯合,而后我?guī)銈兂鋈ィ 绷忠鄺骰氐馈?br/> “出去?去哪?什么意思?”許殿武聽得一頭霧水。
林亦楓沒有做聲,他對于陸殿英的態(tài)度還算客氣,但對于許殿武基本上就是愛理不理,這與過去二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有一定關(guān)系。
滿是不解的許殿武,還欲追問,卻是在剎那間,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耳邊傳來急促的風(fēng)聲,周遭景物飛速后退。當(dāng)他重新腳踏實地時,發(fā)現(xiàn)已不知身處何地。
“這...”他回過頭望去,沿途所過之處,像是被風(fēng)暴席卷過一般,被沖擊得四分五裂。
再一回頭,卻是發(fā)現(xiàn),林亦楓竟裹帶著他一家三口,落入了一群入侵者的包圍圈中。
“小楓?”這時,一道蒼老且?guī)е@異的聲音響起,許殿武發(fā)現(xiàn)滿臉訝異的林山長老,就站在他們身側(cè)。
不過,此時林山長老的狀態(tài)不算太好,蒼老的面容上滿是疲色,渾身染血,其中有敵人的,亦有他自己的。
“你們是誰?”圍著林山長老的那群黑衣人,望著陡然切入戰(zhàn)場內(nèi)的四人,也是嚇了一跳,手中的攻勢一時間都不由自主的減緩了,當(dāng)即有人喝道。
“廢什么話,趕緊出手,那個老頭已經(jīng)撐不久了?!?br/> 結(jié)果,出聲之人立馬遭到了斥責(zé),這群黑衣人的首領(lǐng),是一個頭發(fā)都快落光的老嫗,她身上不斷散發(fā)出一股死人身上的惡臭,周圍還隱隱約約有冤魂哀嚎般的厲嘯聲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