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洞庭湖,煙波浩渺,一眼難盡。
蘇塵負手立在湖畔,目光蒼涼。
這座城于他,陌生又熟悉。
十年沒有回來了。
許多低矮舊樓被推平,變成一座座高樓大廈。
物都不是了,況何乎人?
曾經(jīng)認識的幾個人,早就沒了聯(lián)系。
忽如其來,他想起一個姑娘。
大他一屆的學(xué)姐。
記得曾答應(yīng)過學(xué)姐,會考入君山學(xué)府,與她重聚。
奈何去當了兵,一去十年,最終爽約。
“也不知道十年過去,學(xué)姐又是什么境況。怕是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吧?”
蘇塵自嘲一笑,朝高中時就讀的母校走去。
十多分鐘后,走到母校門口。
看了一會兒,最終沒有走進去。
轉(zhuǎn)身走進校門口一家便利商店。
泛黃的招牌,熟悉的樣子。
“老板,這里還有沒有浣熊牌餅干?”
“還有最后一袋。現(xiàn)在喜歡這個牌子的可不多了?!?br/> 老板樂呵呵的從貨架上取出。
蘇塵付了錢,拿著餅干,上了一輛城市公交,準備回酒店。
倒是餓了,也就打開餅干,取出一片,扔進嘴里。
很香。
很脆。
是他熟悉的味道。
蘇塵吃得很開心,像個一米八五的孩子。
“高中時,每次買浣熊餅干,學(xué)姐都會跟我搶著吃,張牙舞爪的,從不肯比我少吃一片。”
“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還喜歡這個牌子么?”
突然——
他去拿餅干的手指,傳來冰涼感覺。
那是另外三根細長手指。
旁邊竟有個女孩兒,在偷他的餅干吃!
女孩兒戴蛤蟆鏡,擋住了大半張臉。
看不清樣子。
從露出來的秀氣嘴唇、修長脖頸來看,很大概率是個美女。
但是——
美女就可以偷他的餅干?
不對,這哪兒是偷,這是光明正大的搶!
女孩嫻熟、快速地取出浣熊餅干,嚼得吭哧吭哧、香味四溢。
蘇塵臉頰陣陣抽搐。
想罵又不會。
他只會殺人、可不會罵人。
于是也加快進食速度。
就這一袋餅干,要是被這女小偷吃完了,他吃什么?
兩人形成一種詭異默契。
你取一塊,我取一塊,來去如風,斧聲燭影。
蘇塵嚼得咔嚓咔嚓。
女孩啃得吭哧吭哧。
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塊餅干。
蘇塵手快,抓到手中。
女孩兒鼻腔就發(fā)出很不滿的哼哼聲,如一頭憤怒的小豬。
“還敢生氣?”
蘇塵哭笑不得。
“喏?!?br/> 他把餅干掰成兩塊,示意她可以取走一塊。
就當是喂小貓小狗小豬吧。
他這個人呢,還是比較有愛心的。
女孩兒卻把兩塊餅干都取走,狠狠咀嚼,故意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脆響,像在耀武揚威。
蘇塵,“……”
什么人?。?!
下一瞬,女孩兒卻劇烈咳嗽起來——吃得太快,嗆住。
蘇塵打開便利商店買的、還沒喝的礦泉水,遞給女孩。
女孩去拿。
蘇塵卻又把水拿了回來,自己開始喝。
咕嚕咕嚕咕嚕。
他喝得超開心。
一口氣喝完一大瓶,發(fā)出滿足嘆息。
女孩兒睜大眼睛看著蘇塵。
蘇塵便對她笑。
露出兩排大白牙。
笑容非常憨厚。
恰好公交車到站,蘇塵起身,哼著歡笑的調(diào)子下車。
身后女孩咳得更加厲害。
于是蘇塵調(diào)子哼得更加歡快。
小李說的不錯。
他確實是個悶騷。
……
“該死的混蛋,偷吃我的餅干——不對,是光明正大搶我的餅干吃,卻一點負罪感都沒有,最后還故意戲弄我……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