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襄平城東面,顏良率領(lǐng)的四百名騎兵滿臉茫然,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雨越來越大,心中一片絕望。
這一場出乎意料的大雨,澆滅了襄平城原本的守城計劃,用來壓制高句麗人,阻擋他們推進(jìn)勢頭的弓箭手沒用了,濕滑的地面也讓騎兵根本無法出擊,在這種天氣想要進(jìn)行騎兵沖鋒,恐怕沒到敵人面前就把自己先摔死了。
感受到身后騎兵無助的情緒,顏良恨恨地翻身下了馬背,“跟老子回城,拴好戰(zhàn)馬,咱們趕到城頭上去?!?br/> “顏都尉說得對,就是戰(zhàn)死,咱們也要和弟兄們并肩作戰(zhàn)!”幾名軍侯一起喊叫起來,他們紛紛跳下戰(zhàn)馬,牽著這些被雨水澆透了鬃毛的駿馬就向襄平城里走去。
沒有了來自城頭的弓箭壓制,高句麗人終于可以將全部的力量用在推動攻城器械上,雖然雨水同樣打得他們渾身濕透,但被雨水打在身上怎么也比被利箭射中要好得多了。
他們一腳深一腳淺踩在變得泥濘的地面,用盡全力推動沉重的沖車,終于,那輛走在最中央的沖車取得了突破,艱難無比地通過了羊馬墻的缺口。
兩萬多名高句麗人精神大振,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他們仿佛看到了勝利越來越近,更加賣力地推動起身前的龐大器械。
“不要慌張,做好準(zhǔn)備!”張煥正在來回奔走,突然看到久違的段浩被兩名士卒攙扶著上了城頭,一股怒火頓時從心頭熊熊燃起。
“老段,你怎么上來了,還有你們,為什么把段都尉扶到這里,萬一他病情加重,你們擔(dān)得起責(zé)任嗎?”
段浩從冬天開始就勞累過度,后來又受了風(fēng)寒,一直臥床養(yǎng)病,連華佗親自給診斷了幾次都無計可施,只能一邊服藥,一邊靜養(yǎng),最近的一系列軍事行動他都沒有參與。
然而今天,就在這最危機(jī)的時候,段浩突然冒著大雨來到戰(zhàn)場之上,讓一向與他關(guān)系交好的張煥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我沒事,已經(jīng)好多了,你忙你自己的去吧?!倍魏齐m然滿面病容,但豪氣一點不減,始終保持著將門子弟的凜凜威勢。
張煥拿段浩沒辦法,只好把火氣撒在攙扶他的兩名士卒身上,“還站著發(fā)什么呆呢,快把段都尉扶到城樓里避雨!”
就在此時,高句麗人的沖車已經(jīng)突破了最后的二十多步路程,推進(jìn)到了城墻根部,眼看著就要開始攻擊城門。
“砸它!”關(guān)羽怒喝道,他率先舉起一塊巨大的石頭,用力向下砸去,只聽得咚的一聲,大石和沖車頂部厚重的木頂相撞,發(fā)出恐怖的聲響。
高句麗人雖然缺乏攻城經(jīng)驗,但他們二百年來在森林里生活,所謂靠山吃山,十分擅長木器制作。
再加上伯固近些年來刻意與陽終交好,暗地里從遼東掠去了不少工匠,有了漢人工匠的技術(shù)指導(dǎo),再加上高句麗人祖?zhèn)鞯氖炙?,他們建造好的沖車十分堅固,即使被大石塊砸中頂棚,也只是顫抖了一下就安然無事。
伯固已經(jīng)安心地在肩輿上坐下,搖頭晃腦地笑著對為他撐起遮雨棚的侍從們講述起來,“攻城器只怕火攻,可是你們看看,這么大的雨,漢人根本點不起火來,等到云梯勾上城頭,他們的末日就到了?!?br/> “咚!”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卻是沖車向城門發(fā)起了攻擊,在這全力一擊之下,城門劇烈抖動起來,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城門口的漢軍將士們心頭一緊,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