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飯,老爸就拿起鋤頭出門了。
劉青山見狀趕緊問道:“爸,你干嘛去啊?!?br/> 老爸站在昏暗的院子中,身上披著薄薄的晨曦,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去給果林松土,準(zhǔn)備施肥過冬?!?br/> 聽到老爸說是要去給果林施肥,劉青山也沒多想,就隨著老爸去了。
老媽雖然知道真相,卻沒告訴他。她怕這兩父子大清早的會吵架,不吉利。當(dāng)然,她要吵架的話,不管任何時候,都是吵架吉時。
她從廚房里喊出來:“青山,別管你爸了,你快拿個大盤子來,我?guī)湍阊b點(diǎn)茶,等會兒涼了,你好倒瓶子里去。”
“哦?!眲⑶嗌酵艘谎垡呀?jīng)走到小溪對岸山腳的老爸,扭頭便鉆入屋子里。
老爸回頭看了一眼,見大門口不見了兒子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呵,我就說,姜還是老的辣嘛?!?br/> 到了山里,他故意往深一點(diǎn)的山走去。
這樣一來,就不會跟兒子遇上了。他知道,一旦跟他兔崽子遇上,肯定要吵一架的。所以,他盡可能走遠(yuǎn)一點(diǎn)。
等太陽在山崗露頭的時候,終于來到了一處毛竹林里。
他不做逗留,一頭鉆入林里,就開始挖筍。
他一邊揮舞著鋤頭,一邊在嘴里嘀咕著:“哼,我今天非得挖百來斤竹筍,讓那臭小子看看,他老爸也不是吃素的?!?br/> 老爸本名叫劉遠(yuǎn)河。
本來他父親是希望他能像一條奔騰的小河一樣去更遠(yuǎn)的地方見識更廣闊的世界的,可誰能想到他這么沒出息,這輩子都沒離開過禾田縣。
甚至,村里人都住上水泥樓了,也就他還窩在土磚房里。
好在,如今兒子長大了,本事也有,這或多或少的安慰著劉遠(yuǎn)河那顆不服老的心。
只是,這臭小子剛有點(diǎn)兒能耐就瞧不起自己的老爸了,居然讓他別瞎摻和。一想到兒子昨天晚上說的話,劉遠(yuǎn)河心里就有些憤慨。
于是,揮動鋤頭的次數(shù)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重。
定要讓那個臭小子看看他老子的本事。
到了黃昏落幕時,劉遠(yuǎn)河還真挖了不少竹筍。
雖然沒有百多斤,但七八十斤還是有的。
這讓劉遠(yuǎn)河瞬間覺得自己的腰桿直了,骨頭也硬了。等回到家里,一定要在老婆孩子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劉遠(yuǎn)河不自覺的笑笑,并把竹筍撿入蛇皮袋中,挑起回家去了。
可就在他哼著山歌得意洋洋的走出竹林時,前方忽然竄出一個黑漆漆的影子。
劉遠(yuǎn)河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勞累過度,眼花繚亂產(chǎn)生了幻覺。可等他站定腳步,定睛一看的時候......
好家伙!好大的家伙!
劉遠(yuǎn)河渾身僵硬的站在林中小道上,肩上的擔(dān)子也越發(fā)覺得沉重。
就在距離他不足十多米遠(yuǎn)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漆黑的影子正好攔在他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
他盯著黑影,紋絲不敢亂動。
那黑影也直勾勾的盯著他,照樣不動。
那是一頭足足有兩百多斤的黑山豬。
黑山豬通體黑色,沒有長獠牙,是頭母豬。雖說這頭野山豬的身高僅有一米左右,但肥碩健壯的體形卻讓它看起來十分駭人。
它直勾勾盯著劉遠(yuǎn)河,嘴里還發(fā)出一聲聲低沉的叫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劉遠(yuǎn)河此番恐怕要去地底下跟他老頭子匯合了。
正所謂野豬一叫,生死難料。
可劉遠(yuǎn)河心有不甘。自己也就五十歲不到,怎么就要跟老頭子匯合了?
他像鋼鐵一樣佇立原地,目光卻四下搜羅,看看有什么逃生的路徑。
身后的山路肯定是行不通的。如果掉頭跑的話,那就要往山上跑。往山上跑,那不是找死嗎?你一個兩腳怪能跑得過人家四腳獸?
掉頭上山不行,那內(nèi)側(cè)更為陡峭的山墻也定然不行,如此一來,就只能從右外側(cè)的山坡尋找逃生路徑了。
他仔細(xì)回憶了一下以前在這片山挖山藥的情形,想到右外側(cè)的山坡大多是檵(ji)木類的灌木。
雖然說野山豬的皮毛很厚,就算是石頭也劃不破它的外皮,那檵木肯定也沒辦法刺穿野山豬的豬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