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本是一時(shí)氣憤進(jìn)來找烏骨里撒氣,她只想告訴烏骨里,讓她知道自己錯(cuò)了,讓她去補(bǔ)救。她說的要求并未深思,甚至是一廂情愿,完全不可能達(dá)到。但她說出口的時(shí)候,卻是完全沒想到烏骨里會(huì)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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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骨里冷笑著繼續(xù)說:“就算我依從了父親之命,但喜隱呢?我怎么對(duì)喜隱交代?還有太平王,他既然對(duì)大姐勢(shì)在必得,難道爹爹就能拒絕得了?既然都不可能,那為什么叫我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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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骨里振振有詞,燕燕聽著只覺得寒心,覺得陌生。是,就算烏骨里拒絕了喜隱,大姐也不一定能逃脫太平王的逼迫。但是至少在這件事上,二姐,你要知道錯(cuò)了,你要知道去悔改啊。至少我們一家人得齊心去努力去改變,去想辦法救大姐??!就像當(dāng)初你出了事情,我們所有的人都不顧生死地去救你一樣。你不應(yīng)該這樣涼薄無情,不應(yīng)該這樣害了大姐的終身幸福之后,不去努力挽回,而是一副生怕自己吃虧的樣子,不應(yīng)該還是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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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心寒地看著烏骨里,氣得哭了出來:“二姐,你還是人嗎?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來?你不是我二姐,你不是我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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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骨里被她眼中深重的指責(zé)刺激到了,叫道:“是,都是我的錯(cuò),全部是我的錯(cuò),是我狼心狗肺,就大姐最偉大了。你這蠢燕燕,你怎么不想想,要是大姐自己不同意,太平王能這樣一廂情愿嗎?再說嫁給太平王又不是進(jìn)火坑,他現(xiàn)在離皇位最近,大姐嫁給她,當(dāng)皇后的可能也是最大的?!彼緦?duì)胡輦之事心中有愧,所以反而不敢面對(duì),只在自己心中為自己找理由開解,聽到燕燕指責(zé),便不假思索地加以反駁。可是說著說著,反而越說越覺得有可能了:“別說得像是被我害了似的。大姐從小就想當(dāng)皇后,她要嫁給罨撒葛,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他們倆在草原上就勾搭上了,比我和喜隱還早呢。大姐邀他喝奶茶,語氣不知道多親熱。你別把罪責(zé)都推到我身上。說不定,大姐自己想當(dāng)皇后,看中罨撒葛受主上器重,盼著他將來繼承皇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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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頓時(shí)大怒,撲上前將烏骨里頂?shù)綁叄骸澳阏媸菈蛄?,自己自私自利,害了大姐還往大姐身上潑臟水,我真后悔當(dāng)初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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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骨里被燕燕這一鬧,怒火頓時(shí)蓋過了心虛,氣得拉住燕燕,兩姐妹廝打起來:“燕燕你這個(gè)小瘋子,我大好的日子你發(fā)什么瘋?我告訴你,你要壞了我的喜事,別怪我不把你當(dāng)妹妹?!?br/> ?
侍女們本是不敢聽這些皇位隱情,都退到了門外,聽得里頭兩姐妹又廝打起來,連忙進(jìn)來把兩人分開,瑰引抱住烏骨里,重九拉著燕燕,好說歹說,終于把燕燕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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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哭著跑到胡輦院里。胡輦正因?yàn)轭蝗龈鸬氖滦闹袩?,見了燕燕哭著進(jìn)來,十分詫異,連忙拉住她詢問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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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事情說了:“大姐,我剛才和二姐吵架了……我罵她太自私,害了你。她居然還說你是自愿的,是你看上罨撒葛將來能當(dāng)皇帝……她真是太壞了,她怎么可以這么壞,我以前真是看錯(cuò)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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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輦聽著她不清不楚地哭訴了好一會(huì)兒,才明白過來,看著妹妹哭成淚人,心中感動(dòng),抱住燕燕,輕拍著她的背部,好一會(huì)兒等她終于歇下來,才親自給她擦了臉,勸道:“燕燕,不要生氣,你看,其實(shí)沒什么,我橫豎是要嫁人的,就算沒有烏骨里這件事,太平王有心求娶,我們也不能拒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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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哽咽著道:“可是、可是她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不認(rèn)錯(cuò),還要賴你?我恨她,我恨她?!?br/> ?
胡輦輕嘆:“你別生你二姐的氣了,要知道,喜隱和罨撒葛來求親,只怕爹爹都不能拒絕。我們姐妹相處的時(shí)間會(huì)越來越少,就算要吵架,都沒有辦法繼續(xù)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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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本已經(jīng)止住哭泣,聽到此言,更加傷心起來:“嗚嗚嗚,你們都不要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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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輦笑著勸她:“草原上的花每一季都要開放,時(shí)間到了,我們誰都要嫁人的,不過早和遲罷了?!?br/> ?
燕燕失望地低下了頭,哽咽地說:“我討厭二姐,最討厭,她怎么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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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輦拍了拍燕燕的肩膀,笑著說:“別這樣,燕燕。這件事并不能全怪你二姐,要怪,只能怪時(shí)機(jī)太湊巧。這些事情,唉,也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誰也沒想到會(huì)變成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