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廷只收到了沈煉的一封密信,雁門關的正式文書,還要晚幾天才能夠抵達京城,但是這并不妨礙她提前查抄玄武的宅子。
朝堂之上,最近人心惶惶,半個月前的大清洗,還歷歷在目,前幾天太原鎮(zhèn)又傳來緊急軍情:
“慶王反了!”
剛官復原職沒有多久的兵部尚書趙審嚴,坐在了風口浪尖上,幾位御史帶頭,紛紛彈劾他瀆職。
心力交瘁的趙審嚴,深知在玉璽遺失一事中,雖然說遭受奸人陷害,但是他也有過失在其中,幸虧天啟皇帝眷顧,才沒有繼續(xù)追究,并官復原職。
面對這一次彈劾,他也不再辯駁,直接上書皇帝“乞骸骨”。
天啟皇帝見趙審嚴去意已決,便不再挽留,只是仍然諸多褒獎,準其告老還鄉(xiāng)。
魏忠賢接過皇帝詔書,態(tài)度恭敬,言辭誠懇,“陛下念及舊情,對趙大人諸多恩寵,實乃我大明臣子之福!”
“唉!”
天啟皇帝嘆了一口氣,“其實朕也不舍他離去,畢竟是朕的老師,官至太傅,讓他體面回鄉(xiāng),也算是朕的一點心意吧!”
“陛下仁慈!”
魏忠賢叩拜,拿著詔書離開皇宮,去趙審嚴府上宣讀圣旨,北鎮(zhèn)撫使許顯存正在門外恭候。
“義父,就這樣放過趙……”
“就這樣吧!”
魏忠賢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說道:“皇帝陛下是個念舊的人,不會允許你誅殺趙審嚴,讓他安享晚年吧!”
“是!”
許顯存不敢辯駁,接著說道:“義父,我聽說這次雁門關平叛,陸文昭麾下的一個小旗官居功至偉,我打算收入門下,提拔他做千戶?!?br/>
“呵呵!”
魏忠賢輕笑,“魏廷已經提前下手了,打算把他培養(yǎng)成影衛(wèi),你就不要再爭了!”
“是!”
許顯存心中泛起一股酸意,卻不敢流露出來,因為他深知,北鎮(zhèn)撫司只是魏忠賢手中的刀,魏廷掌控的影衛(wèi),才是真正的心腹。
……
趙審嚴辭官回鄉(xiāng),引起朝堂轟動,雖然他禁止門人弟子送行,但是皇帝陛下親自下詔書,并且讓魏忠賢進府上傳旨,這就是一種態(tài)度。
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眼紅,大明朝堂之兇險,更勝大明九邊,能夠全身而退,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
皇帝詔書,以及魏忠賢親自送行,這本身就是一種護身符,只要趙審嚴不犯錯,沒有人敢再翻舊賬,一家人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了。
這件事,也沖淡了慶王謀反帶來的緊張感,略顯平淡的幾日過后,裴綸和張英押解人犯回京,同時帶來雁門關平叛捷報。
正常來說,一般是兵部先收到塘報,接著是捷報入京,再過好多天,才會看見詳細戰(zhàn)報。
只是,這一次平叛,實在是太快了,兵部的文書剛發(fā)出去,還在路上,太原府正在調兵支援,孫傳庭那邊的戰(zhàn)事,已經結束了。
裴綸和張英拿著孫傳庭的捷報,帶著慶王首級,以及一眾人犯,行走在回京路上的時候,兵部還在為平叛策略,爭論不休。
……
“慶王伏誅?”
黎明前,午門外,等待朝會的眾多官員,再也不能平靜,紛紛聚在一起,互相打聽。
聽到這個消息,很多人還不敢相信,雖然大家都知道,慶王謀反必然難以成功,但是對方久居關外,即便無法攻克雁門關,也同樣可以領兵退居大漠,大明邊軍根本無力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