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
隨手揮出一劍劃拉掉一只活尸的耳朵,看它慘白眼珠瞪得溜圓,又劍尖一勾挑飛了它的眼珠。待它再撲上來時,劍花紛飛,一點點削去活尸手上的皮肉,直到露出白森森的骨架……
南冥宛如逗貓般,有一劍沒一劍地逗弄著這些蠢得可憐的活尸,漸漸地覺得有些沒勁兒。
活尸力大無窮,不會疲累,幾乎沒有要害。
無論是刺穿它的胸腹,還是砍下它的手腳,只要腦袋沒掉,它都會鍥而不舍地用僅剩的殘肢爬起來,哪怕被攔腰砍斷,也不妨礙它們以手代腳。
生人的血肉對它們存在極大的吸引,只要聽見一絲聲響,就會張著腐臭的大嘴撲上來。
雖然速度緩慢,可也抵不過數(shù)量太多。
如此數(shù)量眾多的怪物,本不是凡人之力所能對抗的。即使是初入靈樞的修行者,面對這密密麻麻的一片,多半也是束手無策,只能自保。
然而在南冥這里,一切都不成問題。
說到底,他與這些活尸的區(qū)別,可能就是腦袋掉了也不會死而已……
“鏘!”
又是一劍寒光掠過,身前五六只活尸的脖頸出現(xiàn)一道血線,頭顱爭先恐后地掉入水中。
它們的位置很快被后來的同伴填上,一只接一只的活尸前赴后繼地爬上來,它們不會思考,不會恐懼,不會力竭,完全是憑著本能在行動。
一只活尸的手已經(jīng)快伸到南冥腳下,他卻沒有立刻出劍,只是后退半步。
為了省事兒,他都是等好幾只活尸一起爬到面前,才一劍把它們解決。然后再等下一波的上來。
他望著遠(yuǎn)方黑茫茫的夜,臉上毫無表情,甚至還想打個呵欠。
還是快些解決吧……
揮劍的速度慢了下來,不是因為力盡,而是他已經(jīng)懶得做多余的動作了。
然而,這一幕看在身后的人眼里,卻成了沉穩(wěn)冷靜的表現(xiàn)。
“這個人的劍術(shù),竟已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他,到底是什么人?”
符慧菁一邊以銀針御敵,一邊偷眼看著南冥。
張元也發(fā)現(xiàn)南冥的劍術(shù)頗為精妙,心里暗喜之余,還有幾分嫉妒:“毛都沒長齊的小兒,功夫比老子還老辣,難道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不過看起來還是個雛,不知這世道險惡,這種形勢下都不保存體力……也好,有他在前面頂著,我活下來的機(jī)會更大。”
由于南冥在船頭殺得太快,他們二人的壓力減少了許多,偶爾也有空當(dāng)關(guān)注一下周圍。至于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都躲在船篷中不敢出來,瑟瑟地透過篷布的縫隙往外看。
看見南冥站在船頭,一人一劍就擊退了無數(shù)活尸,他們心中的恐懼稍減,不禁燃起了生的希望。
——這位風(fēng)姿英武的少年劍客,可一定不要倒下?。?br/> 他們默默在心中祈禱,順帶把滿天神佛都求告了一遍。
只求活命。
這股微弱的愿力順著夜風(fēng)飄出去,卻被南冥一口吸入,想是到不了他們祈禱的神佛那里了。
南冥品味著這些弱小螻蟻對于生機(jī)的渴盼,唇角咧出笑意。
很好。
既然你們誠心誠意地祈禱了……
就讓我來拯救你們?nèi)绾危?br/> 他的劍猛地劃了一個圓弧,弧光幽冷,削斷了面前所有活尸的脖子。
接著后退一步,鐵劍“鐺”的一聲插在船板上,凝立不動。
一直關(guān)注著南冥的符慧菁眸子一凝,只道他是體力不支,心中不禁一沉,果斷道:“你先到后面休息,這里我來支撐!”
然而,南冥仍舊一動不動,微傾的臉掩藏在黑暗里,沉靜,沒有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