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沈星辰知道,那都是心病。
他知道她因為他的病,而去那種地方工作,他很痛心,很自責(zé),他甚至開始不吃藥,抗拒化療。
沈星辰哭著求他,“爸爸,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一定再也不走那些歪門邪道,我求求你別這樣?”
然而沈父卻只是木然的望著天花板。
沈星辰哭的不能自己。
最后沈星辰?jīng)]有辦法,她狠下心,父親不吃藥,她就不吃飯。
最后沈星辰連續(xù)餓了兩天,餓得暈倒在病房,沈父終究無法再狠心下去,他輕輕撫摸著沈星辰的頭,淚流滿面,“我都是一個將死之人了,除了浪費錢,拖累你們,還能干什么?!”
“不,爸爸,你要是走了,世上就沒有疼愛我的人了?!鄙蛐浅綋е赣H痛哭。
或許是父親沒有了求生意志,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醫(yī)生下了最后通牒,再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就一切都來不及了。
沈星辰在宿舍里枯坐了一夜,以她能力,根本無法幫父親找到合適的骨髓。
天還沒有亮,她瘋了一般直接打車到了陸奕恒的別墅。
陸奕恒不知道是誰一大早便來按門鈴。
他有些不耐煩的爬起床去開門,然而打開門的時候,他卻愣住了。
門外,深秋的清晨,霧靄沉沉,沈星辰站在茫茫白霧里,一布滿血絲的眼睛,沉默的望著他,陸奕恒心里無由來的一陣心疼。
“星辰,你怎么了?”他將她拉進別墅里,“來,先進來再說?!?br/>
陸奕恒將沈星辰拉到大廳那邊,“坐下再說吧?!?br/>
沈星辰?jīng)]有坐下,她還是那樣,一直沉默的望著他,突然,她抬起手,白皙的手指竟然一顆顆的解開胸前的紐扣。
陸奕恒猛的睜大了眼,下意識的按住了她手上的動作,“星辰,你在干什么!”
沈星辰卻推開了他的手,又繼續(xù)往下解紐扣,“陸奕恒,你不是想要我嗎,我可以給你。”
她眼神很堅決,然而那份堅決里卻全是視死如歸的痛苦,陸奕恒看的一清二楚。
他心里那種鈍痛感有襲了上來,忍不住低喝了一聲,“夠了,沈星辰,你到底想干嘛,我根本不缺女人,不用你來給我暖床,有事你就說吧,不說就滾!”
沈星辰臉色白了白,她痛苦的閉上眼睛。
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是他一手將她害成如今的地步。
可是她卻不得不來求他。
“我爸爸身體要支撐不住了,醫(yī)生說,要是再也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就再也來不及了。”沈星辰聲音忍不住的哽咽,“陸奕恒,你能不能幫忙找有沒有合適我爸爸的骨髓?”
如果可以,沈星辰寧愿死也不想求這個男人。
可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就那樣走了。
陸奕恒將外套脫了下來,輕輕披在沈星辰身上,她額前有一縷碎發(fā)落下來,他抬手想給她撥到耳后,只是她眼底極力隱藏的厭惡,讓他終究是放下了手。
“我之前已經(jīng)讓人幫你父親找了,你別太擔(dān)心,全國那么多人,很快會找到合適的骨髓的?!?br/>
沈星辰震驚的看著陸奕恒,她從來沒想到陸奕恒已經(jīng)在幫她找了。
“謝謝?!?br/>
“不用謝,我只是在贖罪?!?br/>
父親一輩子勤勤懇懇,也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壞事,或許是上天憐惜,沒想到陸奕恒真的很快就幫她找到了合適的骨髓。
父親的手術(shù)很成功,看著他一天天的好起來,沈星辰心里很高興。
但是同時,內(nèi)心也很復(fù)雜。
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一系列的事情,陸奕恒也不會因為愧疚而幫她父親找骨髓,他父親也不會有痊愈的一天。
沈星辰不知道她是該感謝陸奕恒,還是該憎恨這個人。
一年后。
盛世華庭酒店的一個包廂里,是《桃夭傳》劇組應(yīng)酬投資商的一個飯局。
有錢都是大佬。
連女主都要出面應(yīng)酬那些投資商,像葉初夏這種三四線毫無話語權(quán)的女明星,就更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