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院子里,祝星遙把江途的外套塞進背包,在老劉復(fù)雜的目光下下車,她背著大提琴,拎著包走進家門。
“媽媽,我回來了?!?br/>
丁瑜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杯剛榨好的果汁,一看見她就皺眉,放下杯子走過來,“你的外套呢?這么冷的天就穿一件,感冒了怎么辦?”她說著幫她把大提琴從肩上卸下來。
祝星遙抓起自己一把頭發(fā),湊到丁瑜面前,皺著鼻子說:“你聞到了嗎?鴨血粉絲的味道!我不小心被人撞到了,外套太臟我就扔了,你會怪我嗎?”
那外套是丁瑜讓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真的要三千多。
現(xiàn)在想想有點可惜,其實……拿回來洗洗應(yīng)該還能穿?
“你啊……”丁瑜食指戳戳她的臉蛋,沒好氣地說,“你爸爸為了賺錢忙成這樣,讓你喜歡什么就買什么,你還真揮霍起來了,啊?”
祝星遙又不能說實話,嗆了回去:“你買個包還幾萬塊呢,一個月還買三個呢?!?br/>
丁瑜斜眼:“那是我老公的錢,我多花點怎么了?”
祝星遙哼了聲:“以后我開演奏會也能賺很多錢,要不是你跟爸爸不同意我讀音樂班,也不準(zhǔn)我接代言什么的,我可能已經(jīng)是個富婆了?!?br/>
她六歲開始學(xué)大提琴,八歲開始登臺表演,十四歲開了第一場個人小型演奏會之后,就有經(jīng)紀(jì)人想跟她簽約,但祝云平跟丁瑜拒絕了。高中她想念音樂班,想有更多時間練琴,但無論她怎么鬧怎么求,甚至寫了保證書,他們都不同意。他們思想比較傳統(tǒng),希望她能好好參加高考再考慮別的,也怕她太早進這個圈子不好。
祝星遙有時候想,小孩就是小孩,擰不過大人給你定下的條條框框,只能妥協(xié)。
她躲在浴室洗了半小時的頭,確定自己頭發(fā)絲上只剩香味了,才肯罷休。吹干頭發(fā),忽然想起什么,從包里掏出那件黑色外套,放到鼻尖仔細地聞了聞,上面除了清冽干燥的洗衣皂味道之外,背上那塊還有……一股鴨血粉絲湯的味道……從她的頭發(fā)上沾過去的。
半夜,祝星遙偷偷摸摸地把那件衣服塞進洗衣機清洗。
半小時后,又做賊似的抱著衣服回房間,在陽臺護欄上拉了條繩子,把衣服晾在上面,這樣就不會被父母看到了。
周日傍晚,林佳語發(fā)了半天傳單回到荷西巷路口,看見江途拎著一個袋子從干洗店出來,她喊住他:“江途!”
江途站在臺階上,轉(zhuǎn)頭看她。
林佳語跑過去,好奇問:“你去干洗店干嘛?”
江途不動聲色地走在前面,“沒什么?!?br/>
“沒什么那你手里拿的什么呀?”林佳語追上去,他們家還有什么東西需要拿去干洗店嗎?那多貴呀!
江途懶得理她,林佳語習(xí)慣了,又自動轉(zhuǎn)了話題:“今天早上江小路跟我說,他昨晚跟你還有一個女神姐姐一起去吃鴨血粉絲湯,然后碰上了陳毅他們,女神說的是祝星遙嗎?”
他腳步一頓,嗯了聲。
林佳語笑了笑:“還真是她啊,我發(fā)現(xiàn)你們挺有緣的,總是能碰到。”
有緣?
江途嘴角一扯,大概是吧。
他好像在偶遇她這件事上運氣特別好,從一年前開始,不用特意制造偶遇,就總是能看見她。
“江路說她很酷,三千多塊錢的外套就直接塞進垃圾桶了!”江路小同學(xué)跟她說的時候繪聲繪色的,林佳語都能想象得到那個畫面,她說著說著,突然看向江途手里的袋子,指著問,“這不會是祝星遙那件衣服吧?”
江途腳步又是一頓,還是嗯了聲。
林佳語驚得走不動路:“你昨晚回店里垃圾桶撿的?”
昨晚江途確實是回了一趟店里,衣服已經(jīng)被老板娘撿起來了,老板娘是覺得衣服穿在祝星遙身上很漂亮,又聽說是三千五百多一件,就撿起來準(zhǔn)備洗干凈了給女兒穿。
那會兒陳毅他們還在,一群混混吵吵鬧鬧的,看見江途回來拿外套,都樂瘋了,各種嘲諷。
要不是老板攔著,往江途懷里塞了外套就把他推出店外,說不定真得打一頓。
江途垂著眼,寡淡道:“三千五百六十八塊?!?br/>
林佳語:“……”
她驚到了,沒想到一件外套竟然這么貴!
他繼續(xù)往前走,不管是三千五百六十八塊,還是六十八塊,他覺得都不該隨便丟掉,或者被人撿走穿在別人身上,這是祝星遙的。
周一,期中考試的座位排下來了,考試時間是在本周三到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