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安知秋跟楊炯一起去村里老木匠那里定制碗柜和箱子,安知夏則回屋套棉被。
她趁著屋里沒人,從超市拿出條四斤重去掉被罩和被里的蠶絲被,將蠶絲平整地鋪在炕上,用買來的棉花均勻薄薄地填充兩斤,略微壓實后,縫制上青色細棉布被里。
這算不上是精細活,安知夏一口氣做了兩條,不等做被罩,院外便傳來了動靜。
安知秋倆人搖搖晃晃地推著地排車到門口,大家紛紛上前搭把手,一大一小兩個掛鎖碗柜被安置到灶房,四個大木箱一人一個,還有幾個竹筐。
剛收拾停當,一個四十多歲精壯的漢子推開虛掩的門,中氣十足地喊道:“都在呢?我過來看看,順便給你們說說明天冬獵的事,”
“這是我們的村長方有為同志,”鄭立志上前熱情地介紹著,“這是安知秋、安知夏、楊炯和祁云蘭同志。”
互相問好后,大家將村長迎入堂屋。
“昨天太晚了,我想著你們又餓又累的,就沒有過來。怎么樣,是不是咱村的條件比你們想象的還要艱苦?”
“這里空氣好,房子比我們城里寬敞得多,晚上還有炕睡,也是個能讓人久住當家的地?!卑仓镄χf,在別人聽來有些虛偽客套的話,可聽在安知夏耳朵里就染上了酸苦味。
哥哥從十歲開始就睡板凳了,難為他蜷縮著還能長出一米八多的個子。原主依賴著哥哥,可面前清瘦的年輕人又何嘗不是將原主當成信念活著呢?
“是啊,”楊炯也趕忙接著說好話:“我們住在城里看著體面,但是一大家子人擠在幾十平米的地方,連轉(zhuǎn)身的空都沒有,還真不如咱鄉(xiāng)下舒坦。”
村長聽了滿意地點頭,“行,你們住得慣就好。不過呢,下鄉(xiāng)的艱辛可不只是在吃穿住上,等開了春下地干活才是重點。”
說話的功夫祁云蘭端著一碗紅糖水過來,柔聲笑道:“村長先暖暖身子,還麻煩您親自來一趟。”
“不礙事,你們來河塘村,就算是村里的人,我不走一趟心里總是掛念著,”村長擺擺手并沒有端起來喝,而是肅著臉對屋里的人道:“每一批知青來的時候我都會先將丑話說在前面,活干多干少關(guān)系到你們分多少糧,可千萬別指望別人救濟,當然如果你們家里條件不錯,那就另說?!?br/> 幾個人自然要認真地點頭保證。
“嗯,咱村子跟城鎮(zhèn)隔了十幾公里路,沒受外面事情的影響,村民只管埋頭種田。你們是城里的孩子,上過學(xué)都是聰明人,但我不允許你們將外面的風(fēng)氣帶進來,今兒個批這個,明天斗那個,擾亂了村里平靜的生活。”
“村長您放心,我們是響應(yīng)國家號召支援鄉(xiāng)村建設(shè),真心誠意踏踏實實做事的,再者,不瞞您說,我們下鄉(xiāng)也是看不慣那些事情,來這躲個清靜,”祁云蘭倒是個膽大的,這話讓屋里的人都小小驚詫一番。
現(xiàn)代時局緊張,人人嘴上都恨不得掛一把鎖,生怕說出什么話被人聽去舉報。安知夏心里的怪異感又增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