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走了,最傷心的是這群孩子,而對卡特來說,則是心中無限震驚,甚至有些后背發(fā)寒。
因為小狼離開時,無聲無息。屋外的雪球,屋內(nèi)的席美爾,以及卡特本身,三人皆是沒有感應(yīng)到一絲一毫的動靜。聽這座大宅本身更是刻著一副規(guī)模極大的銘刻,就連蚍蜉草屑都能感知,可帶走小狼的人連這大陣本身都欺騙了過去,他究竟是什么存在?
直到孩子們告訴了他,有個奇怪的男人,自稱琉璃閣三長老玉璃,說小狼是琉璃閣的少爺,結(jié)果晚上小狼就真的與他一起離開后,卡特心中才微微釋懷。
若真是西方琉璃閣的長老,那么感知不到就顯得合情合理了。西方世界所修習(xí)的術(shù)法與東方世界截然不同,奉行與自然合而為一,與天地同壽攜天地之力。這樣一個人若是以術(shù)法遮掩身形走在身邊,那便是會讓人覺得輕風(fēng)拂面而不見其影。只不過卡特更加不解,為何琉璃閣少主這樣的存在,會出現(xiàn)在東方世界的極東處,從小就被當(dāng)做孤兒收養(yǎng)?
先前只知道將這群孩子先收留下來,沒多做細想。若是真的仔細琢磨,則會發(fā)現(xiàn)這群孩子處處都透露著詭異和不合理。不論自己收下的杉杉徒兒和已經(jīng)被帶走的琉璃閣少主小狼,最為活潑鬧騰的貓兒那副親火的身姿,就不應(yīng)當(dāng)出現(xiàn)在這么一處冰冷似鐵的巨巖城里。最愛吃飯的圓圓,明明平日里根本無法攝入到足夠的營養(yǎng),可仍是養(yǎng)出了一幅圓滾滾的富貴身材。最小的蛋蛋,黑溜溜的眼珠一轉(zhuǎn),機靈勁和聰明氣遠超同齡人。最古怪的男孩,分明是這其中最為平凡普通的存在,卻讓所有孩子都心甘情愿的叫他哥哥。說起來他給自己起名安,意識是要安安全全平平安安,可他卻是孩子們之中最坎坷不平之人,這樣一個名字只顯得無比無奈。
星風(fēng)學(xué)院雖然有記錄者這樣一個職位,觀測大陸千年,但仍有無數(shù)奇人異事記載不完。
大陸這般遼闊,如何才能將所有事情都記載完全?曾有那么多人豪言走遍整片大陸,最終還是因壽命被迫停止腳步,更多人則是消失在一處又一處的秘境之中,落得個尸骨無存的凄慘下場。
等吃完早飯,安幫著圓圓擦去鼻涕眼淚,孩子們?nèi)匀灰帐昂眯那?,繼續(xù)上課。
其實無需多說,孩子們已經(jīng)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一起生活下去已經(jīng)成了一個美麗的泡沫,他們終將會像蒲公英一樣四散各方。只是他們還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
卡特神色復(fù)雜,身下無子嗣的他并不擅長應(yīng)對這樣的場景。他也很想說一些漂亮話安慰安慰眼前的孩子,尤其是哭的氣都有些喘不上來的杉杉。可是他真的不清楚該說怎樣的話語才能讓這群孩子的心里稍微好受些,只怕自己一張笨嘴讓這群孩子哭的更兇一些。
等其他孩子都去換鞋整理,卡特才悄悄伸手叫來安,低聲問道:
“你知道怎么哄孩子,討他們歡心嗎?”
安一臉迷茫,問道:
“我不知道啊,我也沒怎么哄過他們,他們都是很堅強的好孩子。”
卡特一拍大腿,氣急道:
“胡說,我剛剛看你拍了拍圓圓,摟了摟杉杉,在他們耳朵邊說了些什么,他們很快就只是抽泣了!”
安更覺奇怪,但是看著卡特一臉怒容,只敢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只是說了小狼去找自己的爸爸媽媽,之后會回來看我們,就這么簡單而已……”
卡特一吹胡子,眼睛瞪大:
“就這么簡單?”
“因為我也很傷心啊,但是大家除了傷心之外,也打心底地為小狼感到高興。我覺得只要能感受到人的心情,多去用行動和言語去理解他,就能幫著別人緩解心理的難受了?!?br/> 正在收拾著餐桌的席美爾忽然抬起頭,俊美的臉龐此刻卻是被疑惑纏繞住,溫和低提問道:
“請問安閣下,你是如何體會別人的情感呢?”
自從昨晚安向卡特席美爾說明了自己取了新名字后,席美爾終于不再用讓安自己都覺得羞恥的“哥哥閣下”來稱呼他,或許這也是安為何取名字的一大原因。
卡特并沒有對安突然能說話這一點感到好奇,相反,他還頗為自豪,拍著安的肩膀說要不是帶著你喝那么多酒,讓你心里通暢了,要不然還不知道多久你才能再次開口。搞得安都不好意思跟卡特抱怨后面出了多大的糗,只能點頭說是。
從卡特第一次治療安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安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啞巴,只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說不出話而已。
安被席美爾的問題問的一愣,看著席美爾認(rèn)真的眼神,安低下頭沉思了半分鐘,這才抬起頭有些苦笑地回答道:
“我說不清楚?!?br/> 席美爾點了點頭,并沒有責(zé)怪的神色,反倒是一臉受教的神色,誠心說道:
“謝謝解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