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不知道人生究竟會有多少艱難事情,也不清楚自己將來還會遇到多少困難。不過現(xiàn)在的他有一點很確信,陪一個年齡大上一輪的中年嗜酒的色鬼大叔喝酒聊天,對面還坐著一個眼神如虎、腳不留情的女性,這樣的事情他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亞北毫不客氣地切下一大塊油煎豬排,大口咀嚼出肉汁,充分地用舌頭感受了味道的香辛后,伴著一大口酒囫圇咽下,暢快地吐出一團混著酒氣香料氣以及口氣的渾濁氣團,說道:
“安兄弟,不是我跟你說。你亞北哥我,不吹牛皮,我的大半輩子擱普通人身上估計早就覺得死而無憾了。你說啊,我見過的女人喝過的酒吃過的飯,這三樣單拎出來哪樣不是羨煞旁人?”
安被亞北強行灌下幾口酒后,已經(jīng)有些迷迷糊糊,大著舌頭應和。愛格妮絲已經(jīng)放棄了繼續(xù)說教安,一個人把氣全撒在肉排上,惡狠狠地用刀叉蠻力地扯開大肉,一口一口咬的稀爛才咽下肚。
那個醉醺醺說著滿口胡話的亞北的確沒有一絲惡意,只是一個愛喝酒愛吹牛的普通人罷了,愛格妮絲即便心中多么不情愿與這樣的人有來往,但既然已經(jīng)落座了,她也只能忍耐些,等過去后再跟安好好說教。
這個世界多個朋友肯定比多個敵人要好,即便愛格妮絲不愿承認,但她心里還是覺得聽聽亞北吹牛侃大山還是蠻有意思的。
亞北握起酒杯,眼睛微咪,似乎是回想起往日的雄風,唏噓道:
“你可不知,精靈族的女孩和血族的姑娘,雖然年紀與我們人類相比都要大上不少,可是她們的身體那叫一個緊實柔軟,而且相貌更是沒有話說!魚人族的姑娘雖然也別有一番風味,可是身上魚腥味的確還是有點重,要是能耐得下那股味道或是本身就喜歡那味道的話倒也無所謂。至于矮人族的話……說實話身體太健壯,就跟摸著石頭一樣,女孩子練什么肌肉,把自己一身柔軟美好全練沒了,沒甚意思!而要說到最有情趣的話,獸人族肯定是當仁不……”
愛格妮絲一邊用力踹著安,一邊紅著臉努力隔絕自己的聽覺,好讓這些污言穢語不入耳里。要是亞北不說這些帶有顏色的話題,愛格妮絲還是很樂意與這樣沒什么本事但見得很多的人聊上一聊的。
而安一邊呆愣愣地聽著,小小的腦袋里是大大的困惑。亞北說的話他似懂非懂,總覺得他在說什么很厲害的東西,小臉聽得飛紅,可就是不能理解里面的精髓。亞北一看和眼前雛兒說這些他也聽不懂,又是感慨一聲,把酒杯高抬,舔干凈杯壁上最后一滴酒液,拍了拍安的肩膀說道:
“安兄弟!雖然很想跟你繼續(xù)喝一會兒,可還有更多未知等著我去探索!現(xiàn)在的你還是太青澀,給你個建議,多嘗試些事情,等你成熟之后我們再喝!到時候哥哥我親自帶你去見一見這個世界的廣闊與曼妙!我先走一步!有緣再會!”
說著,他晃悠悠地站起身,在愛格妮絲那道似要將他吞沒的怒火眼神中不緊不慢地走出了酒館,消失在了人群里。
自然而然地,愛格妮絲一拍桌子,把桌對面正迷糊著的安嚇的一個激靈。愛格妮絲沒好氣地說到:
“剛剛那家伙說的話,你全部給我從大腦里過濾掉!”
安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即便他連亞北的話都沒怎么聽明白,不過他知道現(xiàn)在點頭就完事了。
愛格妮絲恨恨地抿了一口啤酒,雖然這是她第一次喝,但她的確有些喜歡上這個苦香苦香的奇怪飲料。不過還沒等她喝上幾口,愛格妮絲想起亞北離去的背影,倏地又意識到了另一件事情,把酒杯重重一落怒道:
“那家伙沒給錢白吃白喝然后就跑了!”
門外的亞北打了個寒顫,暗想又是哪個被自己負了心的女子在詛咒自己,想了一會兒沒個頭緒,就甩了甩頭把這股酒寒給甩了去,重整旗鼓繼續(xù)朝著下個目標前進。
不過酒館內的愛格妮絲生氣歸生氣,被人吃了這么點小便宜而已,她并不會立刻跑出門要個說法,只是愈發(fā)覺得那個酒鬼不可靠到了極點,從今以后一定要嚴防安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安還想把自己杯中的啤酒喝完,就見愛格妮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好悻悻然地放下酒杯,拿起桌邊的紙巾擦了擦嘴。愛格妮絲起身背起大包,從口袋里掏出用來付款的一枚銀幣,說道:
“吃完之后我們去冒険者協(xié)會把包里的材料全部清理一遍。如果能買到一個空間裝置那就更好。不然這么一個大包雖然不累,但還是過于麻煩?!?br/> 安點頭贊同。饒是愛格妮絲不嫌苦不嫌累的帶上背包走了這么久,也開始覺著麻煩。于是兩個人也不多停留,從酒館出來之后便朝著冒險者公會走去。
如果有人問起孩子,長大后最想做的職業(yè)是什么,大概會有近五成以上的孩子都會回答冒險者。
無論是與伙伴一同探索未知,亦或是在秘境中收獲奇遇成為強者,聽著冒險者們的故事長大的孩子總是對這樣充滿著浪漫色彩的職業(yè)抱有強烈的好奇與期盼。很多現(xiàn)在安居一方穩(wěn)妥過日子的老爺子老婆子,也曾有過一段熱血沸騰神采飛昂的青春,跟子輩們談起時也會忍不住地眉飛色舞,追憶起那段永遠無法回溯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