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徹底黑下來了,夜色沉浮,月色溶溶,空氣里有剛下雨沁涼的味道。
眼淚還未風干,剛剛哭得一團糟,臉蛋冰冰涼的。付雪梨有些疲憊,目光飄忽不定沒有焦點。耳朵貼著許星純的脖子,握住他的手腕,就這么消磨時間,只想把這種放開一切的感覺延續(xù)地久一點。
很久沒有這樣踏實舒適的感覺了,她真的累了,甚至想就這么閉上眼睛睡一覺。終于下定某個決心,雖然朦朦朧朧的恐懼猶存,但仿佛卸下了千斤擔子。
“許星純...”她略抬頭,喊他名字,被許星純擰住了下巴。
久違的情愫掛在心尖上,數(shù)日來濃重的感情得到緩和,讓人懶洋洋不想動彈。
付雪梨感覺他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看,可能是想吻她,于是止住了話頭。一時間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等了很久,許星純都沒有下一步動作。
“你要干嘛?!彼煨旌粑?眨了一下濕漉漉的睫毛,先開口。
“張嘴。”許星純低聲說,手指擦過她的臉頰。
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吻落下之前,付雪梨牙關就已經發(fā)軟。他喉結滑動,舌尖搗了兩下,抵進去,舔舐上顎,強烈纏膩的吻更加深入。
這個姿勢接吻不太舒適,付雪梨不自覺想換一個。掙扎著攀上許星純的肩,兩條腿不知羞恥岔開,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雙腳離地。
她向來是個沒有節(jié)操的享樂主義者,也不分場合,瘋起來完全不知輕重。
細瘦的手指緩慢摸過他的鼻梁,下巴,然后從制服襯衫松開的領口鉆進去,指腹在凸棱的鎖骨上亂滑。
“你們警察...穿制服好帥哦?!?br/> 這是真心實意,憋在付雪梨心底很久——發(fā)自肺腑的夸獎。
上次在片場,就很多小姑娘都在偷偷花癡許星純,讓她一直耿耿于懷。
其實付雪梨一直都迷戀許星純的臉。從小就是,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覺得這個小男孩長得特別好看,比其他人都好看,所以才心甘情愿讓他當了自己這么久的同桌。
膚淺就是付雪梨的天性。
盡管有時候受不了許星純太過分的管教,但是她每每都會在他的美色之下屈服。這種審美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聽著許星純短促的呼吸聲,付雪梨小腿耷拉在兩側晃蕩著,腳后跟有一下沒一下踢他,不輕不重像撓癢,“有人經過...會看到我們接吻...”
許星純咬住她的嘴唇,一手穩(wěn)住她的腰肢,“別亂動?!?br/> 付雪梨被人用力量牢牢制住了,像條光溜溜的魚,被捏住了尾巴。
她軟在他的懷里,幸好被勒住了腰,不然一準跌下去。
許星純稍稍偏頭,兩人唇舌意猶未盡,緩慢分開。
稍靜一會。
她穩(wěn)定住呼吸,咽了口唾沫,小小聲聲開口,“我感覺腿麻了...”
夜晚的溫度比白天更低,接近寒冬,付雪梨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裙子,現(xiàn)在終于感覺到冷,她抑制住打噴嚏的沖動。
許星純半蹲半跪在地,握住她一截白嫩的小腿揉,手法專業(yè),一舉一動有說不出的縱容。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看著有點失神,心底有點苦澀地想。
許星純很久...
很久都沒有像這樣對待過她了,久到付雪梨都快忘記——他的本能就是對她好。
壓抑是許星純的天性,可他再怎么忍耐,對付雪梨的愛慕都融在了骨血里。從少年開始,這種畸形的感情就太過盲目,根本控制不住。
她以前真是太狠心了,許星純的溫柔,她居然愛怎么踐踏就怎么踐踏。就算重逢以后,心性也沒有隨著時間改變太多,因為各種猶豫也不想去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
如果早點就好了,也不會多出這么多事。
都怪自己太犟了。
許星純的頭低著,看著輪廓像瘦了一大圈,付雪梨心莫名其妙痛了一下,不知不覺便脫口而出,“許星純,我以后會對你好的?!?br/> 妥協(xié)似地向他告白,語氣之間不乏心疼。這句話,成功讓他動作一頓,然后抬頭。
“......”
付雪梨杏眼水潤,圓圓瞪瞪,裝作若無其事嘟囔,“干嘛,你為什么這么看我,不信啊?”
許星純說,“信。”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她執(zhí)著。
“沒有?!蹦抗庵匦麓瓜?,斂著睫毛,許星純回答道。
付雪梨不滿意他的反應——明明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但想到自己的確是喜歡出爾反爾的人,便暗暗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證明給他看,再也不做讓人傷心的事。
手機鈴聲響,許星純站起身,去旁邊接電話。
“怎么還不回來?”那邊許濤問。
他問,“什么事?!?br/> 許濤崩潰道,“許隊,事多了去了,說也說不完。劉隊那邊又打電話跟我們要人,說是有個案子很奇怪,他們那兒新入職的法醫(yī)沒經驗,要你去看看。還有就是天堂的事有進展了,我們找到線人了?!?br/> “什么案子,老秦呢?”許星純皺眉。
“他老人家早就回去過年了,不知道在哪快活呢。說起這事我就心痛,我今年大年三十又被排到班了....我剛剛打電話給你,一直都沒接,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許濤哀嚎,“你在家嗎,我去接你?順便出去吃頓夜宵.....”
“不用了,我現(xiàn)在不在申城?!痹S星純語氣很淡。
許濤:“哥!純哥!你怎么就跑了呀?撂擔子不管了,想我一個人熬死在支隊???!”
“晚點聯(lián)系?!闭f完就掐了電話。
付雪梨偷聽到一點,她站在他身后問,“你是不是還有事沒處理?”
許星純看著她,“嗯?!?br/> “哦...”
付雪梨舔了舔嘴唇,像只被拔了牙的小貓,徹底乖了。
許星純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又烙下一吻,“我處理完...就來找你?!?br/> “為什么你們這么忙啊...你前段時間不是身體才剛剛恢復嗎?”
以前在許星純家住的時候,付雪梨就天天看他要處理很多東西的樣子。一連串的事,忙得不可開交。
抱怨完,她主動討好道,“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可以陪你啊,等會去買個帽子口罩就行了。反正臨市我認識的人多,隨便打個電話喊個人送來也行?!?br/> 這副架勢,恍惚又回到了當年在學校橫著走的妖艷太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