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紓買了傷藥到楓橋別墅,薄衍親自給她開了門。
見到薄衍渾身是傷的模樣,葉紓不由得驚道:“薄衍,你身上這么多的傷,怎么不去醫(yī)院?”
薄衍穿著襯衫,領(lǐng)口敞開著,衣袖也卷上去一些,身上的青紫痕跡就尤為明顯,他臉上的傷更多,除了青紫以外,還有些地方在滲血。
見葉紓神色擔(dān)憂,薄衍竟輕松一笑:“只是皮外傷而已,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說著,側(cè)過身給她讓了路:“先進(jìn)來吧。”
薄衍的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葉紓直接上了二樓。
書房內(nèi)有些亂,看著也有幾天沒好好收拾過了。
她將拎著的袋子放在了茶幾上,一樣一樣的把傷藥拿了出來,說道:“這些藥應(yīng)該都可以用,需要我?guī)兔???br/>
薄衍坐在沙發(fā)里,眉頭皺的很緊,點(diǎn)頭道:“嗯,需要。”
葉紓的動作很輕,盡量的沒有弄痛薄衍。
她一邊為他擦藥,一邊說道:“你既然決定在寧江市定居了,就應(yīng)該找個保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薄衍卻搖了搖頭:“我一個人習(xí)慣了,不想別人介入我的生活。而且……我的病還沒有完全康復(fù),也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br/>
葉紓皺起了眉,對薄衍的想法并不贊同,正是因?yàn)樗牟。鸥枰腥苏疹櫋?br/>
葉紓還想勸幾句,薄衍忽然問:“我應(yīng)該沒有傷到筋骨吧?”
“沒有,都只是皮外傷?!?br/>
葉紓將薄衍身上看得見的傷,都小心翼翼的擦了藥。
薄衍低著頭,注視著葉紓的每一個舉動。
她很認(rèn)真,動作也十分的溫柔,時不時的問他一句:疼不疼?
薄衍忽然發(fā)覺,過往的二十年里,似乎從沒有人這樣溫柔的對待過他。
10歲之前,他是被陸家認(rèn)定的入侵者。
10歲以后,他是薄家眼中的洪水猛獸。
后來到了顧家,那些人視他為一條狗,一條可以隨意驅(qū)使,隨意欺凌的狗!
想到這兒,薄衍的眼神暗了暗,在葉紓看不見的角度里,他竭力壓下了眼底的戾氣和恨意。
與葉紓對視的時候,他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有禮。
薄衍仿佛不經(jīng)意的說了句:“其實(shí),我現(xiàn)在的傷相比小時候,還是要輕很多的?!?br/>
葉紓詫異了一聲:“小時候?”
薄衍意外道:“霆禮沒有對你講過嗎?”
“我10歲之前,是在陸家生活的。”薄衍說著,身體向后靠了靠,手臂搭著沙發(fā)扶手,繼續(xù)道:“那個時候,大家的年紀(jì)都還小,說什么做什么也都沒個輕重,我可是被霆禮打到大的呢?!?br/>
葉紓聽完,表情有些僵硬,顯然不喜歡聽他提起與陸霆禮的舊事。
她語氣也不太好:“你對我說這些做什么?”
“沒什么?!北⊙苋耘f笑著:“我以為你會對霆禮的事感興趣。”
葉紓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將傷藥放在茶幾上,站起身道:“你的傷我已經(jīng)幫你簡單的包扎過了,雖然沒有傷到筋骨,可還是應(yīng)該去醫(yī)院看看?!?br/>
“知道了?!?br/>
“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br/>
葉紓說完,已經(jīng)轉(zhuǎn)了身要離開。
薄衍眼神一變,立刻出聲叫住了她:“等等!”
葉紓停下腳步,聽到男人問:“之前我和你說的那些事,你有問過霆禮嗎?”
葉紓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不悅。
她回過頭看著男人:“薄衍,我不知道你和陸霆禮之間發(fā)生過什么,也沒有興趣知道。”
頓了頓,她加重了語氣:“不過,我不想再聽到你污蔑他的話了!”
“污蔑?”
葉紓明顯維護(hù)的態(tài)度,令薄衍心生嫉妒。
倒不是因?yàn)槠渌氖裁矗撬幻靼?,陸霆禮的身邊,為什么永遠(yuǎn)都有那些相信他,維護(hù)他,愛他的人。
他到底,有哪里好?
薄衍嗤笑一聲:“陷入愛情的女人,就是這么好騙?!?br/>
葉紓瞇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薄衍從沙發(fā)里站起身,盡管此刻渾身是傷的他,模樣瞧著有些狼狽,可舉止之間,仍是難掩豪門貴族中滋養(yǎng)出的貴氣。
葉紓直到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薄衍與陸霆禮的五官,確有幾分相似,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高高在上的氣質(zhì),也是如出一轍。
薄衍在她面前站定,說道:“霆禮能從陸家那個吃人堆里爬出來,你以為他是你所看到的那樣……像個人嗎?”
葉紓表情微冷,不喜歡薄衍這樣評價陸霆禮。
他又說:“他手上沾著多少人的血,你知道嗎?包括那個,曾經(jīng)死在他手里的,他最愛的女人——”
“夠了,薄衍!”
葉紓終于聽不下去了,厲聲制止了他。
她閉了閉眼,輕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么艱難的決定。
再度睜開眼時,眼神透著幾許冷漠。
她說:“我會把工作交接給同事?!?br/>
薄衍聞言,瞳眸驟然一縮!
葉紓說:“很抱歉,是我的能力不夠,無法治愈你的病?!?br/>
薄衍眼神一暗:“葉紓,你說什么?”
“我不想和患者有超乎工作以外的關(guān)系。”葉紓冷靜又冷漠的說:“你幾次在我面前提起陸霆禮,已經(jīng)觸碰了我的底線?!?br/>
薄衍心口一震!
為什么……
明明剛才還對他那么溫柔,為他處理傷勢的時候,動作那么的小心翼翼。
這一刻,卻這樣冷漠的望著他?
就只是因?yàn)椤戹Y嗎?
“我不接受!”薄衍咬了咬牙,激動道:“你不是心理醫(yī)生嗎,治愈患者不是你的責(zé)任嗎,你怎么能——”
“原因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葉紓表情冷漠的打斷他的聲音,而后,徹底的與他劃清界限:“薄衍,今天就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吧?!?br/>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要走。
薄衍立刻伸出手抓住了她——“站??!”
他強(qiáng)勢的將葉紓拽了回來,太陽穴忽然一陣陣的發(fā)痛!
那種被身體過分感知的疼痛,有別于那些外傷,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拼了命撕扯著他的神經(jīng)……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太熟悉了。
不,不行。
不能在這個時候……
“你……”
葉紓?cè)滩蛔〕雎?,察覺到了薄衍的不對。
她眸光一顫,頓時意識到了什么,用力地去推男人攥著她的手!
這時,站在面前的人,忽然一改語氣,戾氣凝重的出聲:“薄衍這個廢物,從前斗不過陸霆禮,現(xiàn)在連心愛的女人都要讓給他?!?br/>
薄衍此刻的眼神,充滿了戾氣與恨意!
葉紓只覺得一股涼意拂過后頸,奮力掙扎道:“放開我!”
薄衍抓著她手的力道更收了幾分,像是要捏碎了她骨頭一般!
“上一次被你跑了,這次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他半拖半拽的將葉紓按在了一張椅子上,葉紓心中一驚:“薄衍——”
啪!
一記清脆的巴掌聲在耳畔驟然響起,葉紓有一瞬間的耳鳴。
“再提醒你一次,我不是薄衍!”男人指著她的鼻子,咬牙切齒道:“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陸深時?!?br/>
他說著,已經(jīng)抽掉了自己的腰帶,二話不說的綁住了她的手!
薄衍的副人格,有著很強(qiáng)的戰(zhàn)斗力,上一次她能逃,并且反過來制服住他,全是因?yàn)樗淖呱窈洼p敵。
可這一次不一樣,男人顯然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時時刻刻的在防備著她。
“陸深時,你想干什么?”
葉紓還想趁機(jī)逃脫,拼了命的說服自己冷靜下來。
薄衍卻不給她逃走的機(jī)會,想了想又抽掉了她大衣的腰帶,緊緊地綁住了她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