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紓無法回答陸霆禮的問題,她的心很亂。
最后,也只說了一句:“明天我會送冬冬回陸公館,其他的事以后再說吧?!?br/>
語畢,掛了電話。
葉紓輕吐了一口氣,整理著煩亂的思緒。
過了一會兒,打開了水龍頭,幫小不點洗著書包。
動作忽然頓了一下,她抬眸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她現(xiàn)在,竟然在照顧擁有著簡薇血脈的孩子嗎?
……
翌日,葉紓請了假,送小不點回了陸公館。
她是特地選了一個陸霆禮在公司的時間,可沒想到,他今天竟沒有去公司,一直在等她。
男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里,低著頭點煙。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西褲,一日既往的金絲邊眼鏡,為他出色的五官輪廓,又添了幾分清冷高遠的氣質(zhì)。
午后的陽光恰好籠罩著他的身影,將他襯托的愈發(fā)高不可攀。
葉紓看著男人的輪廓,忽然覺得,她與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出身高貴,陸家的天之驕子,從來都不懂什么人世間的疾苦。
他的心里,永遠愛著自己。
“爸爸。”
被牽著的小不點忽然喊了一聲,拽回了她游離的思緒。
陸霆禮這才看向他們,將未吸完的煙碾滅,而后站起身闊步走來。
他的目光落在小不點身上,瞧著兒子好像是瘦了一些,又想到了昨晚葉紓在電話里說的……
他眸色暗了暗,問道:“簡薇虐待你了?”
陸冬冬仰起小臉,十分誠實的說:“也不算虐待吧,反正給我飯吃了?!?br/>
陸霆禮聽著不禁皺眉。
他原本以為,簡薇無論如何都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即使接走了冬冬,將他藏了起來,可仍然會妥善的照顧他,可沒想到……
陸霆禮聲音跟著沉了:“她都和你說了什么?”
陸冬冬把積攢了很久的、想說的話,一股腦的都告訴了陸霆禮,包括在閣樓上時,簡薇對他說的每一個字。
陸冬冬咬緊了牙,小手緊緊攥著書包背帶,眼神認真道:“爸爸,她不是我媽咪!”
若是沒有驗過dna,他應該就相信了小不點的話。
可那dna化驗結(jié)果,他是親眼看到的。
盡管他不愿意承認,可簡薇確實是孩子的生母。
只是……
“她確實不配做你的媽媽。”
陸霆禮說這句話的時候,臉龐上仿佛籠罩著一層陰影。
陸冬冬期待的看著他:“爸爸,你的意思是……”
“以后,我不會再強迫你和她見面?!?br/>
陸冬冬聞言,眼眸倏然一亮:“真的嗎,爸爸?”
這句話顯然是陸冬冬心中所想的,他小臉上的高興顯而易見。
看著兒子分外高興的模樣,陸霆禮忽然覺得,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應該切斷掉簡薇與孩子的所有聯(lián)系。
“嗯?!彼c了點頭,給了他一個確定的答案。
而后放緩了語速,說道:“你先上樓吧,我有幾句話要和笨女人說。”
“好的爸爸!”
陸冬冬想都沒想,立刻點頭答應了,然后捧著小書包就走了。
陸冬冬離開后,客廳內(nèi)就只有他們兩人。
忽然而來的低氣壓,令人有些喘不過氣。
陸霆禮走到她面前,距離再親密不過。
他的語氣也是極近耐心和溫柔:“兩個晚上的時間,足夠你冷靜了嗎?”
葉紓咬了咬唇,垂下的雙手緊握成拳,深呼吸了幾次才回答:“足夠了?!?br/>
她抬起頭看著男人,四目相對,她仿佛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陸霆禮,我想好了,我們還是……離婚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紓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陸霆禮的瞳眸驟然一縮,臉色倏然轉(zhuǎn)沉,大手扣住她肩膀:“你說什么?”
葉紓抬起手推他,卻怎么都推不開。
她只好說:“我想了一個晚上,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
語氣微頓,她又說:“至于那份婚前協(xié)議……你不必擔心,我不要你的財產(chǎn)……”
“葉紓,你再說一遍!”
陸霆禮打斷她的話音,眼眸死死的盯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穿,扣在她肩膀的手,也在一寸寸地收緊!
葉紓感覺到了疼,卻忍耐著沒有喊出聲。
她抿了抿唇,語氣十分平靜的又重復了一遍:“我們離婚吧。”
陸霆禮只覺得心臟驟然一縮,忽然一下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砸了一下,疼的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咬了咬牙,眼神中升起怒火:“我已經(jīng)說過了,陸家沒有離婚的規(guī)矩,只有喪偶!”
“那你就弄死我吧!”
葉紓也跟著激動起來,皺起眉去推男人!
她賭氣一般的話語落入他耳中,陸霆禮只覺得心疼。
他放輕了語氣,耐心的哄她:“乖,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舍得弄死你?”
“陸家的人,每一個都希望我們離婚,我想成全他們。”
葉紓的聲音里攜著一絲顫抖。
陸霆禮銳利的眸光,始終緊鎖著她的眼睛,想深深的看穿她的心。
他說:“何必在意他們的想法?”
“我在意的不僅僅是陸家。”葉紓打斷了他的聲音,用力地咬了下唇,才接著說道:“陸霆禮你知道的……我沒辦法接受,把簡薇的骨肉,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br/>
“為什么?”陸霆禮的語氣沉了沉,萬分不解:“冬冬的母親是誰,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嗎?”
“當然重要!”葉紓激動的說:“你根本不懂,我和簡薇之間有多么深的仇恨!”
陸霆禮這才想起了什么,葉紓與簡薇之間,確實存在著無法化解的矛盾。
簡薇抄襲她的設計作品,搶走了本來她也該擁有的母愛……
葉紓聲音嘆息:“我沒有辦法面對冬冬——所以,我們只好離婚?!?br/>
陸霆禮扣著她肩膀的手,收緊又松開。
終于,他問出聲:“葉紓,你真的想好了嗎,你確定要跟我離婚?”
“是?!?br/>
葉紓抬眸與他對視著,眼神萬分堅定。
陸霆禮呼吸一滯,喉嚨中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有些話卡在胸口,竟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后,他咬了咬牙,眼神忽然帶了兩分狠勁,不由分說的將葉紓抱了起來!
葉紓一驚,在他懷里掙扎:“陸霆禮,你干什么——”
砰!
臥室房門被用力摔上,葉紓被男人丟在了床上!
她掙扎著想要起身,慌張的喊道:“陸霆禮,你想干什么?你瘋了嗎,這是在白天,而且冬冬的房間就在隔壁,你——”
雙手被按住,陸霆禮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唇角挑起的弧度攜著一絲譏諷:“你以為我想干什么?”
葉紓眸光一閃。
陸霆禮僅用一只手,就將她牢牢地控制住,而后拉開了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根繩子。
葉紓看著他的動作,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繩子是什么時候放進去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葉紓已經(jīng)猜到了他想干什么,卯足了勁的掙扎:“放開我!”
他們之間的力氣相差懸殊太大,葉紓最后還是被男人綁住了雙手!
她的雙手舉過頭頂,拼了命的想要掙脫束縛,手腕都被磨紅了。
盡管陸霆禮很心疼,可仍然狠著心沒有放開她。
他微涼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臉,語氣充滿無奈:“我不想這樣對你,是你逼我的,葉紓?!?br/>
葉紓眼睛紅紅的瞪著他:“陸霆禮,你綁著我,就能改變我的想法嗎?”
“你現(xiàn)在還不夠冷靜,等你足夠冷靜了我們再談?!?br/>
“我已經(jīng)很冷靜了!”
陸霆禮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他此刻格外的斯文優(yōu)雅。
可葉紓只覺得,他更像是一個披著面具的惡魔!
他溫柔的笑著,說:“乖,我晚上就回來陪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