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沁離開陸公館,回到車里,被氣的不行!
她手握成拳,用力地砸了一下方向盤!
今天過來,真是自取其辱。
陸冬冬這個小孩,居然這么難搞,難怪會得了什么嚴重的心理疾病。
真是活該!
顧沁忍不住的想,以后嫁給了陸霆禮,她一定要好好管束一下這孩子。
嗡嗡嗡——手機忽然在這時響起。
是沈靜秋打來的電話,顧沁立刻平靜了一下心情,而后才接起。
“沈阿姨?!鳖櫱呦瘸隽寺?,親昵的喊了對方。
沈靜秋的心情似乎還不錯,笑著問她:“今天有沒有去看冬冬?”
與陸冬冬拉近關(guān)系,就是沈靜秋給她出的主意。
顧沁心里的委屈正無處可訴,猶豫了一下,便將剛才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包括那天在寧江小學(xué)門口,遇見了陸霆禮與葉紓的事。
說完,沈靜秋沉默了一會兒。
顧沁心里特別的委屈,那個女人哪里比得上她,憑什么霆禮哥和陸冬冬都圍著她轉(zhuǎn)。
一想到這兒,顧沁不由得就挑撥了幾句:“沈阿姨,冬冬不喜歡我不要緊,可是他怎么能隨便叫別人媽咪呢?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心理醫(yī)生,利用職務(wù)之便誘導(dǎo)冬冬叫她媽咪。”
顧沁抬高了音量,煞有其事道:“沈阿姨,你說這個女人的心機有多深吶!”
“沁沁,你放心,這件事我會為你做主的。”
沈靜秋的回應(yīng)透過手機傳來,她的語調(diào)顯然不如方才輕松,微沉的聲線昭顯著對這件事的看重。
她問了重點:“你剛才說,那天在寧江小學(xué)門口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有一個小女孩?”
“嗯嗯!”雖然隔著手機,看不到對方的神情,可顧沁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重復(fù)了一遍:“霆禮哥是抱著那小女孩,從學(xué)校里出來的?!?br/>
沈靜秋沉默了幾秒鐘,說:“我知道了?!?br/>
接著,她又叮囑了一句:“以后遇見了什么事,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
“嗯。”
顧沁聞言,心里不由得一陣感動。
她覺得,這陸家上下,只有沈靜秋這么一個好人。
……
下午四點半,東臨。
總裁辦內(nèi),唐時正在報告,七點之后陸霆禮的行程。
“七點半,風(fēng)行的林總約了您打球,順便洽談下一個季度的項目合作?!?br/>
“九點,寶豐的鄭董約了您在悠然居吃飯?!?br/>
“十點半,霍二公子問您要不要去福祿樓打麻將……”
聽到最后一個行程,陸霆禮抬起了頭,打斷了唐時的聲音:“以后霍起笙的約會不必問我了,直接推掉就是。”
“明白了?!?br/>
唐時點了點頭,立刻劃掉了這個行程。
叩叩——敲門聲忽然在這時響起。
陸霆禮回應(yīng)了一聲:“進來?!?br/>
門被推開,來人竟是沈靜秋。
唐時與她見過幾次,客氣的點了點頭:“陸太太?!?br/>
沈靜秋給了他一個眼神,唐時立刻懂了,開口道:“陸總,我先出去了?!?br/>
唐時離開總裁辦,給了他們說話的空間。
陸霆禮暫且放下了手頭上的公事,身體向后靠了靠,拉開抽屜拿出煙跟打火機,熟練的點了一支。
見沈靜秋遲遲沒有開口,他便先出了聲問道:“有事?”
沈靜秋正在觀賞這間辦公室,聽到聲音,她笑了笑,說:“我忽然想到,這么多年了,好像從沒有來公司看過你。”
沈靜秋抬步走到大班臺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向陸霆禮的眼神,充滿著驕傲。
她說出的話,也透著幾分真誠:“兒子,你從陸承的手里,接下了東臨這個爛攤子,卻能讓它運轉(zhuǎn)的如此成功,真是我的驕傲?!?br/>
可陸霆禮聽著,心情卻毫無波瀾。
他只是扯了扯唇,隱隱含著嘲弄,問她:“您專程跑這一趟,就為了說這個?”
“當(dāng)然不是?!鄙蜢o秋遲疑了一下,這才道出來意:“我聽說,你跟那個葉醫(yī)生,走得很近?!?br/>
“這還用聽說?”陸霆禮聞言挑了挑眉,吐出一口煙:“您不是都知道嗎?!?br/>
沈靜秋眉頭皺起,不喜歡陸霆禮這樣的態(tài)度。
她語氣也跟著冷了冷:“你對她了解多少?”
陸霆禮神色淡淡,垂眸朝著煙灰缸里撣煙灰,不甚在意的說:“總之,比您了解的多?!?br/>
沈靜秋冷笑一聲,頓時來了火氣:“包括她有一個女兒的事,對嗎!”
陸霆禮聞言,撣煙灰的動作一頓。
他夾著煙的那只手,習(xí)慣性的推了推眼鏡,眸光深諳,讓人猜不透情緒。
他聲音沉沉的問:“您調(diào)查她了?”
沈靜秋笑了一聲,語調(diào)譏誚:“我是調(diào)查過,不過很可惜,關(guān)于她的過去,竟然是一片空白?!?br/>
“兒子,你說這奇不奇怪?”說到這兒,她一番話似乎意有所指:“是什么人,有這樣的能力,可以抹掉她的過去?”
沈靜秋的語調(diào)有些陰陽怪氣的:“葉紓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心理醫(yī)生嗎?”
陸霆禮聽著,漸漸的擰起了眉。
他將未吸完的煙碾滅,冷峻的五官里透著幾許堅定,不容置疑的說:“無論她是什么人,未來都會是我的妻子。”
“你瘋了吧!”
沈靜秋的臉色倏然一變,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手掌心都在發(fā)麻。
她激動地從椅子里站起身,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她氣憤的說:“她有一個女兒,就代表著她的過去,還有一個比你更重要的男人!”
“那又如何?”陸霆禮打斷她的聲音,語氣極淡:“您也說了,已經(jīng)是過去了?!?br/>
他像是絲毫不在意葉紓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
他接著補了句:“何況,我也有一個兒子?!?br/>
沈靜秋怎么都沒想到,陸霆禮竟然著了魔般,認準了葉紓。
而且,還是在明知道她有一個女兒的情況下。
她強勢的否決他的念頭:“陸家絕不會允許這樣的女人進門!”
陸霆禮的聲音卻透著堅定:“我的感情,還輪不到別人做主!”
“你的婚姻,不僅僅關(guān)乎著你自己!”
沈靜秋很少與陸霆禮,這樣激烈的爭吵。
現(xiàn)在,卻因為一個葉紓,他如此強烈的反抗她所安排的一切!
沈靜秋十分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她盡量冷靜的勸道:“你的身后,還有整個陸家!陸霆禮,你不可以那么自私?!?br/>
陸霆禮聞言,卻冷笑了一聲,反駁她道:“為什么不可以?”
“現(xiàn)在的陸家,已經(jīng)不需要用婚姻換取利益了?!闭Z氣微頓,他又說:“即使它需要,可我已經(jīng)選擇了葉紓,就不會動搖?!?br/>
沈靜秋看著男人冷峻的臉龐,腳步向后退了退。
陸霆禮與他的父親,眉眼很相似。
很多時候,沈靜秋總是恍惚覺得,眼前的男人,就是年輕時的陸承。
很久之前,陸承也是因為一個女人,這樣冷酷無情的要求她離婚。
沈靜秋不懂,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為什么愿意為了她拋棄這個家?
可陸承沒有給她答案。
三十幾年的婚姻關(guān)系,她除掉了陸承身邊所有的女人,成功的成為了他的唯一。
可他們的感情,再也沒辦法回到最初。
不……
分明最初的時候,他也沒有愛過她。
想到這兒,沈靜秋閉了閉眼。
如今,她的兒子也要因為一個女人,而拋棄她。
她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fā)生!
再度睜開眼時,沈靜秋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
她嘆了口氣,看似妥協(xié)道:“好吧,既然你這么堅持,那我也沒辦法再逼迫你了?!?br/>
“不過,只有我一個人站在你這邊沒有用,你還需要說服整個陸家。”語氣微頓,沈靜秋提議道:“這樣好了,下個星期我們一起回老宅,看看老爺子是怎么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