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只有二十多戶人家。
考古隊和安全小組加起來一共四十多人,每家每戶剛好借宿兩個。
“我們去村長家!”楚天霸和劉子豪兩個小機靈鬼立馬跑到村長身后。
因為村長看起來是全村最富。
而且剛剛講話也很大氣,肯定會拿出最豐盛的農(nóng)家美味招待他們。
其他村民看起來都比較窮,應該舍不得拿出什么好東西給他們吃。
他們這波就叫有先見之明。
其他村民面色古怪的看著兩人。
但都沒有說什么。
村長笑呵呵的:“歡迎歡迎。”
其他人也是兩兩一組,各自選了一戶村民,然后就這么散開了。
在十分鐘后,楚天霸和劉子豪明白了個簡單而樸素的人生道理。
山里人都是淳樸的……個錘子!
“這……這是給人吃的嗎?”
楚天霸顫抖的小手指著旁邊一口大鍋里熬煮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隱隱可以看出有番薯和剩飯。
“噢,那是給豬吃的?!贝彘L隨手抓起鐵鍬翻了幾下,笑著解釋道。
楚天霸松了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今晚上就給我們吃這個呢?!?br/>
“你這小娃真會說笑,這咋可能給你們吃嘛。”村長指著火上煮著的一鍋白水土豆:“那才是給你們吃的?!?br/>
楚天霸:“…………”
劉子豪:“…………”
兩人受到了十二萬分暴擊。
“這還不如豬食呢,至少豬食還參雜了泔水和番薯!”劉子豪吐槽道。
村長一愣:“你也要泔水?那行,一會兒我煮的時候給你加點?!?br/>
“不是,村長,這是關鍵嗎?關鍵是為什么我們兩個活人,居然吃的比豬還差?”楚天霸一臉不解之色。
村長看著他宛如看個傻子,理直氣壯的說道:“豬是要殺了賣錢的,當然要吃好點增肥,你們呢?吃完明天就走,給你們吃那么好干什么?”
楚天霸和劉子豪目瞪狗呆,兩人居然覺得這話聽起來好像恒河里。
不對,這合理個錘子!
“rnm,退錢!”楚天霸怒了。
他們現(xiàn)在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窮鄉(xiāng)僻壤,村長看起來還那么富了。
都踏馬是摳門摳出來的??!
村長嘿嘿一笑,抽了一口煙,吞云吐霧:“又不是我叫你們來的,是你們非要來,反正我屋頭只有這個生活水平,你們不吃的話就算球了?!?br/>
說完,他走到火坑旁,拿出碗夾了幾個土豆,拌著辣椒開始吃。
“我們吃嗎?”楚天霸問道。
劉子豪咬牙:“吃!給了錢的,為什么不吃!那豈不是便宜他了!”
自己約的炮,含淚都要打完。
隨后兩人圍著火坑,一人面前擺著一瓷盆鹽水土豆,一邊咬牙切齒的狼吞虎咽,一邊死死的盯著村長。
村長臉上掛著慈善的笑容。
劉子豪和楚天霸是退一步越想越氣,忍一時越想越虧(????)。
沒想到他們兩個縱橫天下多年,今天居然栽在了這老頭手上。
果然是農(nóng)村路更滑啊!
吃了一肚子土豆后,兩人心中怒氣也消散了不少,準備出去走走。
去看看其他人吃的什么東西。
找找心理平衡。
連全村最有錢的村長都那么摳,其他人吃的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或許比他們還差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
他們心里果然平衡了不少。
“呼呼——好香啊。”
兩人剛出門就聞到一陣香味。
對視一眼,循香而去。
然后他們沒有找到心里平衡。
而是徹底心理失衡了(????o????)。
只見家家戶戶都在殺雞煮肉,臘肉和臘腸的香味從煙囪里飄出。
兩人對視一眼,渾身顫栗。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要選村長!
果然,人這一生。
選對一個好男人很重要啊。
看看他們,就是選錯了男人。
才落到如此境地。
“你們在干什么呢?要不要進來一起吃點?老鄉(xiāng)家的臘肉是針布戳?!碧K卿端著碗,沖著外面的兩人喊道。
兩人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又含淚拒絕了:“不用了,我們吃過了?!?br/>
剛剛為了能盡量多回點本,他們狼吞虎咽的吃土豆,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被塞滿了,一點兒都再塞不進去了。
所以面對美食只能望而卻步。
“也是,村長肯定沒少用好東西招待你們,看看你們這兩個,肚子都撐起來了?!碧K卿笑呵呵打趣一句。
兩人聽見這話,忍不住想哭。
為何他們的眼中常含淚水?
是因為他們對村長恨得深沉!
該死的土豆!該死的村長!
蘇卿見狀微微一笑,這兩個富家子弟也是性情中人啊,看樣子都快被村長的一番熱情招待給感動哭了。
也不知道村長到底招待了他們什么好東西,蘇卿倒是有點好奇了。
在村民們的盛情招待下,所有人都感覺錢花的值,氣氛一片和諧。
總之,今晚大家都很開心。
楚天霸:←_←
劉子豪:→_→
有問過我們的意見嗎?
給你們個眼神,自己體會。
…………
山村的夜,靜悄悄的。
沒有繁華絢麗的霓虹,殘月被烏云和密林遮住,天地一片寂靜。
只有偶爾響起的幾聲零星犬吠預示著有人住在這片山里。
此時村民和考古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jīng)睡了,劉子豪和楚天霸例外。
兩人土豆吃的太多,撐得晚上睡不著,背對背側躺著,在看小說。
兩人還時不時露出姨母笑。
在床上扭得跟個蛆似的。
沒錯,他們在看霸道總裁文,這種小說對他們來說老有代入感了。
突然,外面刮起了風,兩人為了涼快打開的窗戶被吹的吱吱作響。
同時犬吠聲也更加密集了。
汪汪汪……嗚嗚汪汪汪……
“怎么突然刮那么大的風?把窗戶關上?!背彀蕴吡藙⒆雍酪荒_。
“草,什么事都喊我,我是你野爹啊?!眲⒆雍懒R罵咧咧的起身,伸出手準備關窗戶,然后身體陡然僵硬。
隔了一會兒,楚天霸隨手推了劉子豪一把:“大哥,我是讓你關窗戶,你一直看什么呢,窗外有鬼啊?!?br/>
噗通!
劉子豪直挺挺的栽倒在床上,臉色慘白,瞳孔緊縮,失去了呼吸。
“臥槽!你別嚇我!”楚天霸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往窗外看了一眼。
只見外面煙霧繚繞,隱隱約約看見一隊穿著白衣,系著白布,臉上涂抹著詭異腮紅的人,抬著一口大紅棺材的輕飄飄的離開,一步數(shù)米遠。
走在前面的人,每走一步就撒出一把紙錢,轎子后面百鬼夜行。
有面目猙獰的,有斷頭少腿的,也有長發(fā)遮面的,發(fā)出鬼哭狼嚎,他們好似在為棺材里的人哭喪送葬。
“草!還真踏馬見鬼了!”
楚天霸嚇得臉色慘白,雖然他很害怕,但還是大聲嘶吼了起來:“不好了,出事了!劉子豪出事了!”
汪汪汪!汪汪汪……
隨著他的大吼,村子里的狗叫的更加激烈了,此起披伏響徹深山。
考古隊的人都紛紛沖出了屋。
“怎么回事!”蘇卿速度最快。
幾乎是眨眼間,他就來到了劉子豪和楚天霸居住的房間。
楚天霸此時來不及震驚蘇卿的速度,語速飛快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怕是被勾了魂,怪不得村長讓我們十二點后不要出去,你們等著不要亂跑,我現(xiàn)在追上去還來得及?!?br/>
蘇卿說完,身影又飛快地消失在屋內,快到后面一擁而入的老教授等人都沒擦覺他們與之錯肩而過。
“啊!他……他怎么死了!”
看見劉子豪的樣子,有年輕的女考古隊員嚇得驚叫一聲。
“他被勾魂了。”村長走了進來。
所有人都看向了村長,老教授激動的問道:“他……他還有救嗎?”
所有人都希翼的看著村長。
“沒救了。”村長搖了搖頭,無情打破了眾人的希望:“被勾走的魂去了哪兒不知道,但是從沒有再回魂的。”
“蘇先生呢?”有人突然反應過來,蘇卿不在,他該不會也出事了吧?
楚天霸解釋道:“那群鬼剛走,蘇董已經(jīng)追上去了,讓我們別亂跑?!?br/>
“糊涂??!”村長怒斥一聲,痛心疾首的說道:“他難道還能是鬼的對手不成?這樣追上去就是自尋死路??!沒有人能從鬼手里帶回勾走的魂!”
一時間,考古隊的眾人心頭都是蒙上了一層陰霾,氣氛消沉至極。
之前發(fā)現(xiàn)僵尸,好歹那還是有實體的東西,可以進行物理超度。
但現(xiàn)在遇到鬼這種虛無縹緲,沒有實體的怪物,眾人都束手無策。
“等一晚吧,就算是要離開,也要等天亮才能走。”老教授一言決斷。
……………
夜色如墨,寒鴉掠空而過。
一陣哭號聲隨風飄來。
濃烈的煙霧憑空升起,彌漫整片林蔭,四個紙人抬著一口大紅色的棺材輕飄飄的跳著,披著月色漸近。
在最前方,還有一個女性紙人提著一籃子的冥幣在揮灑,棺材后面鬼哭狼嚎,在爭搶地上灑落的冥幣。
紙人臉上的腮紅很重,表情似笑非笑,在夜色中有說不出的詭異。
“放我出去!有沒有人啊!快點放我出去!老子不喜歡翻蓋的棺材!”
棺材里,劉子豪的靈魂不停的掙扎嘶吼,但聲音卻根本傳不出去。
突然,送葬隊伍的迎面也涌出一陣煙霧,鑼鼓喧天,嗩吶齊鳴。
隨著喜慶詭異的樂聲,一群身著紅衣的送親隊伍抬著一頂紅色的花轎從濃霧中走出,在花轎中隱約可見一女子妙曼的身姿和動人的五官。
兩支隊伍,一白一紅,一支送葬,一支送親,就那么相遇了。
紅白相沖,皆是不肯想讓。
“我大侄子也敢動,找死!”
一聲怒喝響起,緊接著一道身影在林間幾個跳躍,從天而降,一腳踹飛了送葬隊伍抬著的大紅色棺材。
棺材落地,蓋子打開,已經(jīng)絕望的劉子豪從里面爬了出來,看見蘇卿后就猶如看見了親爹:“蘇叔!”
緊接著他才看見了現(xiàn)場詭異的情況,嚇了一跳:“操!紅白相沖!”
“一邊候著去!”蘇卿說道。
劉子豪說道:“蘇叔,你話這是看不起我?你是來救我的,我又豈能讓你獨自面對,而我什么都不做?”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一起并肩作戰(zhàn)吧?!碧K卿欣慰的看了他一眼。
劉子豪咳嗽兩聲:“我的意思是我要在旁邊給你加油,助威吶喊?!?br/>
蘇卿:“滾!”
“滾就滾!”劉子豪點點頭。
棺材被踹翻后,那些之前跟在后面撿冥幣的百鬼全都沖向了蘇卿。
拿了錢就要辦事,是講究鬼。
花轎中,新娘子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雙目放光的看著蘇卿:“那位公子,我夫君新喪,可愿意娶我為妻,妾身愿幫你解決這些蠢鬼?!?br/>
看見蘇卿那么帥,那么強壯,這只女鬼就發(fā)搔了,饞他的身子了。
她感覺自己的愛意正在源源不斷從體內涌出,一發(fā)不可收拾……
必須要來十發(fā)!
“我那么強,就怕你連我一下都撐不住?!碧K卿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新娘嗔道:“好大的口氣?!?br/>
“我大的可不只是口氣。”
“咯咯咯,就算公子勃大莖深,那妾身也能撐得住,須知海納百川?!惫硇履锟┛┲毙ΓΦ萌诵陌W難耐。
劉子豪心生敬仰,不愧是蘇叔,居然跟鬼都能談笑風生,看樣子還要進行跨界交流,真乃我輩之楷模。
兩人兩問兩答間,面目猙獰的百鬼已經(jīng)迅速沖到了蘇卿面前。
“活人的世界,還輪不到你們一群死了東西肆無忌憚?!碧K卿冷喝道。
隨后運行法力,覆蓋雙拳,身形如電竄出,一拳砸向鬼群,剎那間,十幾只惡鬼慘叫著煙消云散。
其他的鬼看見這一幕,毫不猶豫化作煙霧各自逃命去了。
顯然是這點錢不夠他們賣命。
花轎中的女鬼俏臉發(fā)白,眼中滿是驚駭和恐懼:“練氣士,怎么會……這方世界怎么還會存在人族練氣士!”
此時她已經(jīng)不饞蘇卿的身子了,花轎換了個方向,轉身就想跑。
下一刻,蘇卿身如殘影,直接進了花轎,轟的一聲,花轎墜地。
抬轎的小鬼頓時是四散而逃。
女鬼花容失色:“求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小鬼有眼不識泰山,修行不易,求求前輩網(wǎng)開一面吧……”
“你不是說我再強,你也能撐得住嗎?”蘇卿一把捏住她光滑的下巴。
遠處,劉子豪看見這一幕,心中驚為天人,蘇叔就是蘇叔,連鬼都敢調吸,這才是真正的霸道總裁??!
難道他是要當亡靈騎士?促進人鬼兩族深入友好交流?外交家?
女鬼此時都已經(jīng)悔死了:“都是小鬼一時失言,才冒犯了前輩……”
“住口,我問你,這個世界沒有修士了,為什么你們還會存在?!碧K卿打斷了她的話,這是他想不通的事。
女鬼不敢隱瞞:“修士是靠靈氣修煉,鬼可以靠吸人精氣修煉,妖能靠以人族為血食修煉,所以靈氣枯竭后人族修士消失了,但我們還在?!?br/>
“既然你們還能修煉,又沒有了人族修士限制,那為什么沒有深入人類世界,而是躲在深山老林之中?”蘇卿不解的問道,這不符合邏輯啊。
如果按照女鬼所言,那么現(xiàn)在的藍星早就該是妖魔鬼怪的天下了。
女鬼苦笑道:“我也是聽說的,人族查覺到靈氣在逐漸枯竭,針對妖魔發(fā)動了自殺式大面積圍剿,大妖魔不是死了就是被封印,只剩下我們這些逃過一劫的小角色在茍且偷生?!?br/>
“后來人族修士又為了防備我們這些漏網(wǎng)之魚成長起來危害人族,便在所有大山脈設置陣眼,抽干了所有靈脈殘留的靈氣布下禁魔鎖妖大陣,讓所有妖魔只能進山,不能出山?!?br/>
聽到這里,蘇卿總算是明白了,那些前輩是何等偉大,他們燃燒自己最后的光芒,早已救了人類一次。
否則的話,現(xiàn)在的藍星肯定是妖魔橫行,人族民不聊生艱難求活。
當然了,對于他來說。
那些人族修士都是大英雄。
可對于妖族來說又不一樣了。
正所謂彼之英雄,我之敵寇。
怪不得近一兩百年只聽說人遇見鬼怪的傳說,沒有人遇到神仙的。
特別是深山老林里遇鬼的傳說更多,原來是全都被封印在山里了。
“前輩,我可以走了嗎?”鬼新娘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蘇卿指著對面那些紙人:“你也是在這片混的,知道什么來頭嗎?”
“他們好像是把活人的魂送到一座墓里去,具體的就不知道了,那座墓氣息很兇,我沒敢靠近?!惫硇履锾崞疬@件事,臉上都還露出后怕之色。
蘇卿眉頭一挑,看向了一旁自己的遺愿客戶,這家伙叫做張星星。
張星星看向鬼新娘問道:“是不是從這兒往東,在兩座崖中間的墓?”
“對,就是那兒?!惫硇履稂c頭。
那座墓正是張星星摔死的那座,也是蘇卿他們此行要去的那座。
張星星臉色發(fā)白,他現(xiàn)在都有些佩服自己活著的時候的勇氣了。
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看著張星星,蘇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也是死在山里的,為什么不受大陣的封鎖,能出來找他許愿呢?
難道是因為只要是找他許遺愿的鬼,都不受鎖妖大陣的控制嗎?
造化筆,果然夠叼啊。
現(xiàn)在造化筆是他的。
所以造化筆叼=他叼。
鬼新娘又不安的問了一句:“前輩,我都已經(jīng)說了,可以走了嗎?”
“我送你?!碧K卿核顏悅色。
“不了不了,不敢麻煩……??!”
女鬼慘叫一聲,被蘇卿一把擰斷了脖子,隨后化作一團煙霧消散。
“說了我送你,就得送你?!?br/>
蘇卿風輕云淡的說了一句。
隨后從花轎上走了下去。
這女鬼都說了,沒有靈氣時,鬼可以靠吸人的精氣來修煉。
她修煉到現(xiàn)在肯定沒少害人。
蘇卿又豈能容她活下去?
“蘇叔,那么快就完事兒了?”
劉子豪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胡說什么?我把她殺了?!碧K卿沒好氣,真以為他是饑不擇食的人?
真這么以為就對了!
劉子豪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她是鬼,但這也太狠了吧,先尖后殺?”
“沒奸!”蘇卿臉色漆黑一片。
劉子豪瞪大了眼睛驚呼道:“還沒奸就殺了,那豈不是更浪費了?”
蘇卿:“…………”
他不想和這個家伙再說一句話。
邁步向那幾個紙人走去。
劉子豪還在身后嘟嚷,蘇叔簡直是暴疹天物,他不上,好歹也該問問自己啊,自己是不挑食的,更沒有種族歧視,能做到人鬼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