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自然沒有蘇繡。
趙辛也不需要有她,她只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里面處理好跟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就好。
往常她是不太跟同學(xué)之間相互走動的,這樣其實不太行,跟同學(xué)們接觸的機會少了,人家不了解你,就不得不通過別人的口述來認識你。這會導(dǎo)致很多人從中得到很多錯誤的信息,導(dǎo)致別人對你的影響不太好。
趙辛請吃飯,就不僅僅是為了請吃飯,也是為了多走動走動,拉近距離。同學(xué)們大多數(shù)都是好的,他們只是在很多時候容易不自覺的選邊站,偏向自己比較熟悉的那一方,這也是為什么說同學(xué)關(guān)系很重要了。
吃過飯以后,趙辛又一一跟每一個同學(xué)告別。
她是跟她的兩個室友一起回去的。
三個人也沒有直接回宿舍,路過一家發(fā)廊時,其中一個室友說:“要回家了,我想留一個新發(fā)型?!?br/>
趙辛說:“哪天回去?”
“后天?!?br/>
她沉默了一會兒,笑:“這么快?。俊?br/>
“對啊,家里人都等著回去呢,后天他們已經(jīng)覺得晚了?!?br/>
其實后天怎么可能會晚呢,還有很多專業(yè)考試都沒有考完,只不過是家里人想她了等不及要她回去而已。
這應(yīng)該是大部分同學(xué)的現(xiàn)狀,每到期末時期,就是翹首以盼等著回家的時候。
趙辛最后請她做了頭發(fā)。
年紀輕輕的發(fā)廊小哥問她們是哪兒的,得知是a大的學(xué)生以后,臉上也有幾分艷羨,或許有那么幾刻,他是后悔自己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的。
過了片刻,小哥看著趙辛,說:“小姑娘,你要不要也做一個,我覺得最近的渣女大波浪,非常適合你。”
趙辛想了想,也成。
她幾百年都沒有變過發(fā)型了,也是時候做出點改變迎接新年了。
小哥也沒有說錯,這發(fā)型也的確適合她:“你底子其實很好的,好好打扮,獨一無二。”
趙辛笑了笑。
褚隨的電話,一般在規(guī)定的時間打過來,她們回到宿舍的點,差不度就是那個時間。
趙辛跟往常一樣,交代著一天的日常。聊到一半,她看見全身鏡里面自己的模樣,頓了頓,說:“我換新發(fā)型了?!?br/>
他大概很忙,跟誰在聊著什么,抽空回了一句:“那拍一張我看看?”
趙辛是個不太會自拍的人,但是她覺得發(fā)型很好看,想分享,也想等到認可,所以她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拍照,發(fā)給褚隨以后,那邊卻并沒有對照片做出任何的評價。
她覺得他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褚隨只說:“好好休息,掛了?!?br/>
趙辛愣了愣,沒有回答一個字眼,主動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在位置上坐了很久,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對勁,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只是失望他沒有夸她兩句?
不是的,不是的。
那是因為什么呢?
趙辛認真的思索了片刻這個問題,她看見鏡子里自己那副認真的模樣,把她給逗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開始噼里啪啦直掉。
褚隨說要訂婚的時候她忍著沒有哭,反而在一張被忽視的照片上難受得無可復(fù)加。是她太奇怪了,還是女孩子的點是都這樣,會崩潰在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趙辛突然的爆發(fā)嚇壞了室友,兩人連忙起來看她怎么了。
“我沒事?!壁w辛說。
她說著,卻拿著外套往外走。
“你去哪兒啊?”
趙辛說:“我去找我的朋友?!?br/>
……
張曉蝶淡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姜沉身上的西裝妥帖到找不到一絲褶皺,襯得他衣冠禽獸的味道更加明顯。在張曉蝶又一次頂撞了他母親時,他選擇上了門。
張曉蝶就穿著個半透的睡衣,坐在他面前。
姜沉聲音極淡:“再有下一次,我會讓你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張曉蝶笑了:“你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外人,吃我家的喝我家的,哪來的資本要挾我?”
姜沉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了兩眼,微微俯下身來,這個動作讓他顯得略微多了那么幾絲攻擊性,只不過看上去,依舊還是那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他替張曉蝶拉了拉衣領(lǐng),感覺她瞬間緊繃起來的一刻,沒什么語氣的說:“小姐,鳩占鵲巢這個詞你說的不錯,不過既然鳩占了鵲巢,那鵲還有巢么?”
姜沉剛來張家那會兒,是叫她小姐的,現(xiàn)在又這么叫她,非但沒有讓她覺得親切,反而有點冷。
“你該想想,得罪了我,以后有沒有容身之處?!苯恋难鄣子行├洹?br/>
如果不是張曉蝶的手機突然響了,或許她不會知道接下來該做出什么反應(yīng),更加不可能直接拍開了他的手。
張曉蝶一邊站起來拿手機,一邊指著門口,冷冷的說:“你給我滾?!?br/>
姜沉緩緩的直起身子,張曉蝶害怕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自然就沒有留下去的意思,很快他就拉開門走了。
張曉蝶深吸一口氣,接了電話。
趙辛想見她。
張曉蝶去接了她。
看見她的第一眼,張曉蝶就極淺的彎了下嘴角:“新發(fā)型很好看?!?br/>
趙辛頓了頓,你看,明明所有人都注意得到的。
張曉蝶說:“你似乎心情不太好?!?br/>
“褚隨要訂婚了?!壁w辛垂眸說,“我不太想做那個喂飽他的人了。”
張曉蝶當(dāng)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石妍是她的表姐,定下來這門婚事的當(dāng)天,就發(fā)了一個朋友圈。
趙辛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再開口,坐了一會兒,她就要走了。張曉蝶說:“其實你還是很喜歡他吧?”
趙辛沒吭聲。
“褚隨未必有多喜歡我姐姐,更多的還是因為利益。別看他是鐘賀城的獨苗苗,有他那個叔叔在,他壓力還是很大的,娶個門當(dāng)戶對的,是最好不過的選擇?!睆垥缘f,“只要你愿意待在褚隨身邊,不計較名分,他應(yīng)該不會趕你走。”
張曉蝶覺得,褚隨一看就是那種會在外面養(yǎng)小老婆的男人。結(jié)婚以后,哪怕不是趙辛,就是別人。
但這婚事,是改變不了的了。隨時隨刻反悔婚禮,那是極少數(shù)的,普通人家尚且做不到,何況是有媒體時時刻刻盯著的大企業(yè)。
趙辛安靜了好一會兒,說:“你知道我為什么來上大學(xué)么?是為了提升自己,為了開闊視野,為了進步。我怎么能上了學(xué),道德反而變低了,去做出破壞人家家庭這種事。”
話說到這里,其實差不多已經(jīng)有了答案了。
趙辛回去以后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褚隨的電話,她沒有接。晚上的,她讓室友幫忙接了,讓她說她在忙。
室友照做了,隨后將手機還給她,問:“吵架了?”
趙辛沉默。
“他叫你有空給他回一個電話?!?br/>
“好?!?br/>
可最后她并沒有回復(fù),不過后來他的電話她還是接了,反倒是褚隨不打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第二個室友離開的那天,下了大雪。
趙辛在宿舍里,覺得有點冷清。
她發(fā)了條朋友圈,雪景,配文案:寢室里只有我一個人了,好冷清。
因為最近和同學(xué)走動多了,給她留言點贊的人也多。
楚玉在下面留了言:快回來了。
褚隨也在下面留了言:想我了?
趙辛又不太行了,她聽見褚隨的聲音不難過,可是他以前從來不評論她朋友圈的,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沒什么顧忌共同好友,給她留這種一看關(guān)系就匪淺的話。
明明……明明有同學(xué)問起來的時候,他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否認他們的關(guān)系。
班級聚會上,別人問起她是不是他女朋友時,他懶洋洋的說不是。
體育委員說可以帶家屬參加慶功宴時,他也沒什么情緒的否認了她是他家屬。
那天她問起他倆是不是在談戀愛時,他略顯疏離的說沒有,說他快要訂婚了,在一個月以后,他二十二歲生日以后。
趙辛盯著那條評論看了很久很久,所有人的都回復(fù)了,唯獨那條,她選擇了忽略。
幾分鐘后,褚隨的電話打了進來。
他的聲音有些疲倦,大概因為沒有休息好,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他從一個喧鬧的地方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趙辛,你這個人有多奇怪,想我了卻不耐煩接我的電話……朋友圈你回復(fù)我們班體委,不回復(fù)我,是什么意思?”
他除了有點疲倦,應(yīng)該還挺愜意,“你在故意冷落我?”后半句話轉(zhuǎn)為風(fēng)涼,“膽子挺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