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漸漸從慌亂中鎮(zhèn)定下來的馮天霸,面對出言不遜的唐阿富,登時怒由心生,但見他虎目一瞪,“倉啷”一聲拔刀而出,一個箭步湊上近前,舉刀喝斥道:“哪里來的蟊賊竟敢大言不慚?”
唐阿富并未理會馮天霸,而是將無情劍甩在身側(cè),目光平和地注視著柳尋衣,道:“你還要保他?”
“還是那句話,我不能讓你殺他?!绷鴮ひ履暤溃耙驗椤F(xiàn)在是我朋友?!?br/>
“何必和他解釋這么多?”馮天霸頗為不耐地催促道,“你不動手讓我來!”說話的功夫,馮天霸抬腳便要朝唐阿富逼去,但卻被柳尋衣橫出一臂,死死阻住去路。
“柳尋衣,你這是干什么?”馮天霸詫異地望著柳尋衣,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狐疑地左右打量一番,試探著問道,“你認(rèn)識他?聽你們剛剛話中的意思,似乎你早就知道這個人要殺我?”
馮天霸雖是個粗人,但有時候反應(yīng)倒也不慢。
“我稍后再和你解釋,你……”
“柳尋衣!”不等柳尋衣把話說完,馮天霸卻是突然后撤一步,眼神提防地盯著柳尋衣和唐阿富,手中的鋼刀也由指著唐阿富轉(zhuǎn)而指向柳尋衣,冷聲問道,“你和他是一伙的?你之前跟我說有人要取我性命,那人八成就是他吧?”
“馮天霸,你這是何意?”柳尋衣沒料到馮天霸會突然調(diào)轉(zhuǎn)矛頭,心中不免有些詫異,“難道你看不出我是在幫你?”
唐阿富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柳尋衣,現(xiàn)在你看清楚了,馮天霸和你根本就不是一條心。你對他仁至義盡,可他卻恩將仇報,現(xiàn)在我可以替你殺他了?”
“那也不行!”柳尋衣?lián)]劍直指著欲要出手的唐阿富,沉聲道,“他現(xiàn)在對我有些誤會,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允許你殺他。我剛剛已經(jīng)說過,他是我朋友!”
馮天霸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柳尋衣,難道你忘了我們剛剛說過的話嗎?我是兵,你是賊,我們永遠(yuǎn)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闭f著,馮天霸舉刀朝柳尋衣逼近幾分,怒聲道,“剛才我還在在想,我與此人素昧平生,他為何要執(zhí)意殺我?現(xiàn)在我算聽明白了,原來他是要替你殺我。真正想殺我的人不是他,而是你!枉我這兩日還如此信任你,卻沒想到竟是與虎謀皮。真正的危險不在玉虎堂,而在我身邊,那個人就是你!”
馮天霸有時聰明有時糊涂,此刻又犯了一根筋的毛病,認(rèn)定了柳尋衣對自己心存殺機(jī),無論柳尋衣如何解釋,他卻始終難以釋懷。
“馮天霸,準(zhǔn)備受死吧!”唐阿富舉劍直指著馮天霸的眉心,語氣冰冷地威脅道。
此刻柳尋衣劍指唐阿富,唐阿富劍指馮天霸,而馮天霸的刀卻架在柳尋衣的脖子上,三個人相互挾持,相互威脅,場面倒是頗為有趣。
馮天霸怒極而笑,面帶鄙夷地盯著柳尋衣,冷笑道:“柳尋衣,你現(xiàn)在還敢說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馮天霸,你真是個豬腦子!”柳尋衣氣急,怒罵道,“我若想殺你又為何要等到現(xiàn)在?”
“那是因為你還想利用我……”
“胡說八道!”柳尋衣大罵道,“我想利用你又為何要催促你離開霍都?馮天霸,你就算是豬腦子也應(yīng)該好好回憶一下,從頭至尾我一直在催你盡快離開霍都,是你自己一意孤行,非要摻和進(jìn)來。即便如此,我仍舊叮囑你明日一定要盡早離開,難道一個要殺你的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提醒你嗎?”
“也許……也許你想等我離開霍都后再動手……”
“霍都不是大宋,你在這兒根本不算官差,初來乍到也不會有人出面保護(hù)你,我在霍都城內(nèi)殺你,和在外邊殺你又有何區(qū)別?”柳尋衣嘆息道,“真是個榆木腦袋!”
“那……”馮天霸在柳尋衣的叱責(zé)下漸漸反省,猶豫片刻,又趕忙將手中的刀鋒從柳尋衣轉(zhuǎn)向唐阿富,道,“那你和我一起對付他!”
唐阿富看向馮天霸的眼中充滿輕蔑之意,似笑非笑地說道:“對付我?就憑你這個莽夫?真有膽量你就動一下試試,看看是你的刀先碰到我,還是我的劍先刺穿你的脖子?!?br/>
“你……”
“且慢!”
柳尋衣知道馮天霸是個不怕死的火爆性子,被唐阿富如此挑釁,勢必會逼的他紅眼,當(dāng)真會不顧一切地朝唐阿富出手。柳尋衣急聲喝止道:“馮天霸,你且后退!”
“你到底幫不幫我?”馮天霸怒意沖天,臉色漲紅,惡狠狠地盯著唐阿富,向柳尋衣逼問道。
柳尋衣怒聲道:“今夜我不會讓他殺他,也同樣不會讓你殺他。”
說罷,不等馮天霸再度開口,柳尋衣卻是突然劍鋒一甩,劍身直接拍打在馮天霸的胸口上,渾厚的力道將馮天霸生生震退兩步。此刻,唐阿富眼神陡然一變,舉劍便要刺上去,但柳尋衣卻是突然橫身而出,用自己的眉心攔住無情劍的去路。
唐阿富眉頭一皺,急忙收劍,慍怒道:“柳尋衣,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