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紹廷!”陸景瓷即使撐住,沒讓他往前倒下,傅紹廷睜開眼,臉色慘白,啞聲道,“我沒事,快走……”
小陽用盡吃奶的力氣,終于將車門打開,陸景瓷將他扶上副駕駛坐,他整個人立馬就癱在上面,血一直從指縫流走,陸景瓷急得都快哭了。
她脫下身上的毛衣,按在他的傷口上,想要幫他暫時止住血,血很快就講毛衣染紅了,陸景瓷看著還不停流血的傷口,眼淚急得一直掉:“怎么一直止不住,是不是打破什么大血管了……”
小陽也嚇得不輕,陸景瓷想了想,覺得必須快點道醫(yī)院,要不然這血都快流光了。
她招呼著小家伙上后駕駛,又幫著傅紹廷系上了安全帶,防止路上顛簸。
她啟動車子,看了一眼傅紹廷,道:“傅紹廷,你堅持住,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醫(yī)院!”
她開著車,沿著小路往外走,壓著剛才傅紹廷進來壓倒的蘆葦,毫無阻礙的離開了這里。
她用上高速的速度在馬路上疾馳著,時不時的看傅紹廷的情況,小家伙趴在副駕駛的椅背上,也看著他,時不時的跟他說話,不讓他睡下去。
陸景瓷看他此時意識模糊,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哽咽道:“傅紹廷,醫(yī)院快到了,你千萬要堅持住,不能睡著,聽見沒有!你千萬不能睡,睡了就醒不過來了,聽見沒有,你回答我。”
聞言,他勉強的勾了勾嘴角,道:“嗯……我不睡,我看著你……”
陸景瓷看著他強勾起的嘴角,眼淚朦朧,道:“好,你看著我,看過多久都可以,不要睡,跟我說話,跟小陽說話,就是不要睡,答應(yīng)我!”
“我答應(yīng)你……”他雙唇翕動道。
小家伙抹掉眼淚,伸出小手指,道:“爸爸,你不要睡,我們來拉鉤,誰睡覺誰是小狗!”
他看著小家伙的手,彎了彎嘴角,也吃力的抬起手,和他拉鉤。
這個時候,傅紹廷的手機響了起來,陸景瓷根本沒有心思去挺,但是又見來電顯示上是傅家打來的,直接將手機扔給后面的小陽。
小家伙接通了電話,立馬就大哭道:“奶奶,爸爸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電話那頭的傅廣淵原本是來詢問情況的,聽見小陽的話,心頭一震,立馬問:“你說什么!”
“爸爸的肚子上不停的流血,好多血……”小家伙一直哭喊道。
傅廣淵心揪了起來,立馬問:“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
小家伙道:“媽媽送爸爸去醫(yī)院,可是醫(yī)院好遠啊,怎么辦啊……”
“我們現(xiàn)在正往最近的南區(qū)醫(yī)院去!”陸景瓷補充道。
聞言,傅廣淵掛了電話,立馬就準備趕往南區(qū)醫(yī)院。
車子很快就到了市區(qū),陸景瓷一路遇見紅燈也沒有停,不停的往前沖,很快后面就跟著幾輛警車,從身后不停傳來警報聲。
她依舊不管不顧,她看向傅紹廷,見他眼睛已經(jīng)瞇成一條縫,再次伸手捧住他的臉,道:“傅紹廷,我可是為了你第一次連闖了幾個紅燈,第一次被警察追著跑,你可千萬不要睡,醫(yī)院真的快到了,你給我提起精神?!?br/> “阿瓷……”他終于再次睜開眼,看著她,張了張嘴叫著她。
“嗯?你說?!标懢按蛇煅手曇舻?。
“我們復婚……好不好?”他艱難的說,氣息奄奄。
“你想和我復婚是吧,傅紹廷,你聽著,如果你想和我復婚,你就給我堅持住,給我活下來,要不然你什么都不要想!”淚水將讓視線一片朦朧,她怕這樣的話還不夠嚴重,又繼續(xù)威脅道,“如果你死了,我就帶著小陽回洛杉磯,嫁給其他男人,你的葬禮我不會去,你的墳?zāi)刮乙膊粫?,也不會讓小陽去,我們這輩子,下輩子,都老死不相往來!”
聞言,他輕笑了一聲,輕嘆道:“這么嚴重啊……看來,我非活下來不可了……”
“你必須活下來,你要是死了,你讓你爸媽怎么辦?你讓爺爺怎么辦?你讓……你讓……”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你讓我和小陽怎么辦……”
小家伙也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爸爸,你要活下來,以后小陽不跟你斗了,小陽以后都聽你的話,你不要死……”
此時,失血過多,傅紹廷眼前一陣接著一陣的發(fā)黑,已經(jīng)無法看到東西了,耳朵也嗡嗡的響,但是卻還是能模糊聽見他們母子倆的哭聲,他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道:“好……我一定會活下來的……”
終于看見前面的醫(yī)院門了,陸景瓷激動的喊:“傅紹廷,傅紹廷,醫(yī)院到了,醫(yī)院到了,你很快就有救了!”
陸景瓷將車開進醫(yī)院大樓門前,手忙腳亂的下了車,對著旁邊的護士醫(yī)生不停的喊:“救命啊,救命?。 ?br/> 醫(yī)生和護士聽見她的叫喊,還有身上的血,立馬就趕過來,陸景瓷打開車門,醫(yī)生見副駕駛上的人,立馬叫護士去推急救推車來,將傅紹廷抬上車,快速的往搶救室跑去。
陸景瓷看著傅紹廷終于被送進搶救室,整個人終于癱軟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哭著,過了一會兒,聽見小陽在叫她,她這才回過頭。
剛才情況太緊急,她連小家伙都沒有顧得上,這會兒才被后面追來的交警抱過來,小家伙的手上沾著傅紹廷的血。
交警將小陽放下來,他立馬就跑到陸景瓷前抱住她。
交警原本是追著她闖紅燈來的,結(jié)果一到看見滿是血的副駕駛,方向盤,還有手上沾著血的小家伙,這才里面恐怕有什么案子。
他們將陸景瓷從地上扶起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陸景瓷的情緒也慢慢的平復下來,他們這才開始詢問情況,得知傅紹廷受的是槍傷,而且是一宗綁架案,又立馬通知了刑警隊。
傅家人很快就到了,除了傅家父母,老爺子也老了,拄著拐杖走在最前面,看見陸景瓷坐在那里整個人狼狽不堪,立馬上前道:“小瓷,小瓷……”
聽見有人再叫自己,陸景瓷抬起頭,看見老爺子,剛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爺爺……”
“這……這到底什么情況啊?”老爺子看著她和小陽身上手上的血,不由得緊張問道。
陸景瓷此時就像是有了依靠一般,把頭靠在老爺子的手背上,奔潰的哭著:“傅紹廷,傅紹廷他被綁匪打了一槍,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止都止不住……”
“什么!”聞言,邱潔整個人氣血往上一涌,晃了幾下,險些站不住,虧是旁邊的傅廣淵扶住了她。
這個時候,搶救室的門打開了,護士急匆匆從里面出來,喊道:“傷者失血太多,醫(yī)院血庫的血量不夠,你們中……”
她話還沒說出來,陸景瓷就立馬站起來,跑上前道:“我去!抽我的血,我是a型血!”
護士點點頭:“好,你跟我來?!?br/> 陸景瓷跟著護士去抽血,其他幾個人就在這里等著,老爺子看著搶救室的門,眼中諱莫如深。
過了一會兒,護士拿著血,急匆匆的進入搶救室,陸景瓷也慢一些在她后面回來,她腳步虛浮著,走沒兩步,突然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
陸景瓷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躺在急診科的病床上,穆靜還有小陽就守在她床邊,見她醒過來,立馬道:“小瓷,你醒了!”
“媽媽!”
“媽……”陸景瓷看了看周圍,讓意識回籠,突然想到什么,猛的坐了起來,道,“傅紹廷呢,傅紹廷他怎么樣了!”
“他已經(jīng)從搶救室里出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病房里,別擔心?!蹦蚂o道。
聞言,陸景瓷還是不放心,下了床道:“我要去看看!”
穆靜也沒有攔著她,陸景瓷匆忙的往外去,到了門口的時候,卻正好遇上了過來的刑警,還有傅廣淵。
“你醒了,我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一名刑警道。
“你等一下!”陸景瓷說道,看也沒有看他就想要越過他們跑去找傅紹廷,卻被傅廣淵叫住了。
“小瓷,小廷現(xiàn)在沒事,你不用擔心,還是先回答這兩位警察同志的問題吧?!?br/> “爸……”陸景瓷看向他。
“我們到這邊說話吧。”刑警指著旁邊的椅子道。
既然傅廣淵那樣說,陸景瓷只好點點頭:“嗯?!?br/> “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負責記錄的刑警說道。
“嗯?!标懢按牲c點頭,“昨天下午,我去接我兒子放學,走到環(huán)西路的時候,前面的車突然停下來……”
陸景瓷將事情從頭到尾講出來:“傅紹廷把槍放下,綁匪這才抱著小陽走到門口,把他扔給我們,本來以為他們逃跑了,沒想到,他們卻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開槍,傅紹廷看見了把我們推開了,子彈就……打到他身上了,然后我就把他送到醫(yī)院來了……”
記錄的刑警將重點記起來,然后點點頭:“好,就這些了嗎?”
“嗯?!标懢按傻椭^點了點頭,突然間又想到什么,她抬猛的抬起頭,道,“對了,我想到一個事情,那個綁匪要對我……的時候說,他的委托人叫他不要輕易的放了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