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覃看著手里的書信,墨色的瞳仁里彌漫著看不見底的黑暗……
三日后,賀覃準時出現(xiàn)在約定地點。
不曾想,柳馥已在包房等候。
見賀覃進來,施施然屈步行禮道:“有勞二少爺走一趟了。”
賀覃側(cè)身避過,正襟坐在一邊,“不知柳小姐深夜想約,所謂何事?”
柳馥并沒有將他冷淡的態(tài)度放在眼里,笑臉盈盈道:“小女子傾慕二少爺許久,如今年歲已然不小,不得不為自己謀劃一番?!?br/>
賀覃眉毛一挑,像是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直接,不過還是冷聲回道:“多謝小姐厚愛,賀某實不敢當?!?br/>
“二少爺天人之姿,已亂我心,如今郎未娶女未嫁,何不成就美滿姻緣?”
“柳小姐冠絕京都,賀某一介粗人,不堪為配?!?br/>
“二少爺先不要急著拒絕,與我成婚,對二少爺,乃至賀家,都是有益無害,何不多多考慮一番呢?”
柳馥見他不為所動,右手輕執(zhí)桌上的茶壺,緩緩地倒了一杯茶水,推到賀覃面前。
“賀家雖說常駐京都,但錢莊生意卻一直困于江南,難道賀家想一直這樣嗎?而我柳家一向精于京都,對江南可以說是鞭長莫及,若是兩家聯(lián)手,偌大的華國,怕是再難有敵手?!?br/>
賀覃仿佛沒看到她斟的茶水,眼神一直飄忽在虛空處,淡然回應(yīng)道:“賀家的錢莊生意一向是由兄長處理,柳小姐若是對賀家有何指教,怕是找錯人了?!?br/>
見他提起賀章,柳馥眼里閃過一絲狼狽,轉(zhuǎn)眼間卻又若無其事地笑道:“誰不知道賀家大少爺縱情享樂,無意于賀家產(chǎn)業(yè),江南錢莊有朝一日終究是二少爺?shù)哪抑兄?。?br/>
賀覃哼笑一聲,嘲諷道:“難得就沒有人知道賀某也無意于賀家產(chǎn)業(yè)嗎?賀某已離開賀家多年,柳小姐難道不知道嗎?”
“二少爺說笑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賀字。即便當真有什么嫌隙,我相信二少爺也不會棄賀家于不顧。尤其是此時……”
賀覃見對方笑得一臉深意,不由得寒光一閃,直直地看著對方,一字一句道:“賀某不明白姑娘的意思?!?br/>
柳馥見狀,掩嘴笑道:“二少爺何必明知故問呢?總之,與小女子成婚,定然不會讓賀二公子失望的。若是……”說到這里,柳馥別有深意地看向他,“若是二少爺有喜歡的女子,婚后我亦可做主納入房中,定叫二少爺歡喜?!?br/>
賀覃眼神微瞇,眼里寒意森森,看得柳馥一時竟忘了言語。
良久后,賀覃那仿佛淬過冰的聲音才在房間悠悠響起:“那賀某,多謝柳小姐好意了?!?br/>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留下柳馥在房間里,眼里藏著說不明的恨意。
半晌后,有人敲門,進來一位高壯的男子。
“怎么樣?處理好了嗎?”來人的聲音很粗獷,仿佛含著砂礫說話一般。
“賀家二少果然難對付,不過有軟肋,就好辦多了。給你主子傳話,必要時候,我需要他出手?!?br/>
“是?!彪m說來人馬上便答應(yīng)了,但嘴角的一抹輕蔑,卻逃不過柳馥的雙眼。
但是此時的她已經(jīng)管不了這么多了,如今形勢緊急,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