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苦笑道:“被你猜中了七八分。起因確是緣于那高府?!币膊槐苤M喬百歲,將其中緣由和盤托出。喬百歲沉吟道:“那蕭玉既是如此窮兇極惡,自當小心防備才是。不知高老大人可曾將他的樣貌記下?”
凌真搖頭道:“高老大人道,當日蕭玉過府拜見,面龐烏黑,嗓音嘶啞,但雙手卻是十分白皙,只怕為了躲避追殺,變易了容貌,記下也無用?!眴贪贇q冷笑道:“想不到堂堂鎮(zhèn)遠大將軍,居然生出了這樣一個不孝之子,辱沒門庭!”
凌沖道:“不然,若非他父親含冤而死,他小小年紀便需每日躲避緝捕追殺,也不會落到如今地步。歸根結底還是要怪那……”話未說完,凌真已知他必要斥責當今圣上,忙道:“好啦!無論他秉性如何,如今的確是個殺人的狂魔,你還是好生思索如何將他緝拿,其他想也無用!”
凌沖苦笑一聲:“面貌聲音身量,只怕皆是假的,偌大金陵城中,大海撈針一般,又去何處搜尋?為今之計,只有引蛇出洞,由我扮作大哥,在城中閑逛,將他引了出來,再一力擒捉!”
崔氏自是無可無不可,凌真與凌康卻是異口同聲:“不可!”凌康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此事事關性命,我又怎能讓你獨身冒險!”凌真也道:“不錯,那蕭玉乃是殺人不眨眼之輩,你若是打他不過,豈不白白送了性命!還是從長計議,總有法子將他捉住!”
凌沖苦笑道:“他在暗,我們在明。不盡快將他解決,難道還要常年累月拖著?他如今目標只在大哥,若是設計捉他不成,日后難免反噬家中其他人,譬如奶奶、父親,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至于打不打得過他,憑我的身手,若是一意逃命,怕是他也阻攔不得。喬老師,你說可是?”
他之所以顯露身手,便是要借喬百歲之口,使父親放心,如此才可放手大干一場,既是已然決心出家修道,就須將俗世之事一一厘清,既然蕭玉對凌家有了敵意,自然也就不容他在囂張下去。
喬百歲摸了摸胡子:“凌大人盡管放心,二少的身手已然超凡入圣,便是江湖上頂尖高手來了也不過如此,除非是神仙下凡,方能傷的了他,不必擔心,哈哈!”
話雖如此,凌真依舊不準他私自出府。凌沖見老父雖平日呵斥怒罵,此時卻全然一片舐犢情深,慈父之情溢于言表,不敢再辯。崔氏拖著凌康進房,生怕一不留神,便被那蕭玉趁虛而入,將兒子搶走。
凌真今日也不上朝,告病在家,陪著妻兒。凌家十幾年來向來父子各忙各事,今日還是頭一遭在白天齊聚一堂,讓凌沖頗有些不能適應。他心中已有打算,反倒平靜異常,先尋喬百歲說了會兒話。
喬百歲對這位不過十余歲便將武功練到絕頂?shù)纳倌耆f分推崇,自然想要親近。兩人談了幾句,話題自然便扯到了武學之上。喬百歲自認比凌沖差了十萬八千里,也不藏私,將自己一身所學逐一施展,請凌沖點評。
凌沖自小練武,如今已是頂尖的高手,但短處便是實戰(zhàn)廝殺太少,空有一身所學,往往十分勁只能發(fā)揮個七八分,喬百歲察覺這少年身手極高,經(jīng)驗卻十分稚嫩,加意結交,便將自己數(shù)十年行走江湖的經(jīng)歷閱歷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