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正殿上,望著端坐于主席的太子劉徹,群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劉徹冷冷的掃視了一周,朗聲道:“諸位大臣有何事上奏?”
?。ㄗⅲ阂驗楫敃r沒有龍椅,太子監(jiān)國時可坐正殿主席,并不僭越。)
“稟殿下,陛下缺席早朝已三rì,是否龍體違和?”丞相袁盎緩緩離席,行至正殿zhōngāng,躬身問道。
劉徹微微一笑,解釋道:“父皇身子康健,如今正連rì處理緊急軍務(wù),丞相無需多慮!”
袁盎卻不是這么好打發(fā)的,他一揖到地,甕聲道:“稟殿下,zhōngāng官署(相當于國/務(wù)/院)并未接到任何戰(zhàn)報,有何緊急軍務(wù),竟讓陛下如此著緊,乃至荒廢政務(wù)?”
“大膽!毀謗天子,該當何罪?!”掌印太監(jiān)孫全雙眉一揚,īn測測的呵斥道。
“臣知罪!”袁盎撲通一聲跪倒,額頭連續(xù)三次重重的叩到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待他抬起頭來,額頭已是青紫一片。他卻絲毫不以為意,旋即挺直上身,道:“然臣今rì若再見不到陛下,寧愿跪死在這朝堂之上!”
劉徹抬手制止了還ù斥責的孫全,饒有趣味的打量著袁盎,復(fù)又掃視了一圈群臣,緩緩問道:“還有哪位大臣如丞相一般想法?”
正殿內(nèi)瞬間變得寂靜無聲,壓抑的空氣似乎已完全凝固,讓人有些窒息。
片刻后,太農(nóng)令曹欒起身離席,不發(fā)一語的來到袁盎身側(cè)偏后的位置,緩緩跪倒,腰桿卻挺得筆直。隨即不斷的有大臣離席而出,跪倒在地,須臾間密密麻麻二十余人便跪滿一地。
劉徹絲毫不以為意,摸了摸下巴,看向穩(wěn)坐席上的竇浚,問道:“大行令以為如何?”
竇浚聞言一愣,趕忙起身避席,沉吟片刻,躬身道:“既是陛下軍務(wù)纏身,是否可讓諸位大臣覲見太后?”
劉徹瞇著眼睛,不置可否,旋即扭頭看向公孫昆邪:“典屬國意下如何?”
公孫昆邪站起身子,微微一揖,聲若洪鐘:“既然天子曾頒下旨意,若陛下缺席,便讓殿下代為監(jiān)國,那還有啥好說的?!”
劉徹微微頜首,擺手示意竇浚和公孫昆邪歸席落坐,復(fù)又打量著面帶遲疑的廷尉張貫,皺起眉頭問道:“張廷尉,你有何想法?”
張貫偷偷瞄了一眼面sèīn沉的竇浚,猶豫片刻,唯唯諾諾的起身答道:“臣無異議!”
劉徹聞言,心中腹誹不已。無異議,到底是對誰的看法無異議?
“孫全,宣旨!”劉徹沉默半晌,隨即面sè一松,微微笑道。
“諾!”孫全躬身應(yīng)諾,隨即取出一份圣旨,朗聲道:“大漢皇帝詔,宣丞相袁盎,太農(nóng)令曹欒,驃騎將軍秦勇至未央平虜?shù)钣P見。即rì起,著中尉張湯領(lǐng)北軍,加緊京城防務(wù);京畿除三輔之地,弘農(nóng),河?xùn)|,河內(nèi),河南四郡所屬郡兵,盡皆交由驍騎將軍秦勇節(jié)制;三輔之地所屬郡兵,著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各自節(jié)制,非圣旨與虎符齊備,不得調(diào)兵,違者夷其九族!”
詔令一出,滿朝大驚。丞相袁盎更是駭然失sè,終于確定太子殿下所言非虛,陛下確是有緊急軍務(wù),而且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京畿七郡之地,郡兵數(shù)十萬,而關(guān)中歷來民風彪悍,可以說大漢最強大的軍事力量除了長安城的十萬zhōngāng軍,就是這數(shù)十萬京畿郡兵了。一般不會輕動,即使數(shù)十年來,匈奴人屢屢犯邊,也不過最多動用周邊郡縣的兵力。如今京畿七郡盡皆備戰(zhàn),可以料想,規(guī)模之大,絲毫不亞于當年高祖與冒頓單于白登一戰(zhàn)。
劉徹沒有理會議論紛紛的群臣,也不吩咐孫全,徑自起身離席,小手一揮道:“退朝!”隨即在群臣呆滯的眼神中,緩緩朝后殿走去,揮一揮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