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松一到京城就趕去拜見陶謙,果然,正如婉玉所想,陶謙遲遲不肯回信,就是不愿意幫忙。
頭一回見面,陶謙還算念著舊情,即使是敷衍,也耐著性子給何青松講完上官家的案子牽扯太多了,惹怒了皇顏,他無能為力。
可何青松不罷休啊,仍然三番五次的去找陶謙,陶府的管家見到他,連通報(bào)都不肯通報(bào)。
沒辦法,他只能蹲守在陶謙下朝回家的路上,只為見上陶謙一面。
今天是他來京城的第十三日,他截住了陶謙。
“陶兄!你下朝回來了!”見到陶府轎子,何青松連忙跟上去,扯著嗓子說。
“我說何兄啊,上官家的案子我真的幫不了,兄弟能力有限啊,對不住了?!碧罩t掀開簾子,淡淡的說。
這何青松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把他給纏住了,怎么躲都躲不開。
“陶兄,我知道你也為難,可我兒子還有岳丈都在家里等著我的消息呢,我實(shí)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求你...不如這樣,我...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幫幫忙吧!”
說著,何青松“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立在路中央,引得來往的路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
“停轎!何青松!你這是干什么!”
陶謙是又驚又氣,這大庭廣眾的,跪在他面前算什么個(gè)意思,這叫旁人怎么想,以為他兵部侍郎在仗勢欺人嗎!
陶謙下了轎子,看了一眼四周,拽著何青松的領(lǐng)子,走到拐角處。
一腳將何青松踹倒在地,指著其鼻子罵道:“我說何青松?。∠氘?dāng)年你也算是這京城的才子一名,怎么多年未見,你幾時(shí)變的如此下作了!你這是賴上我了是吧,???”
陶謙的一腳正中何青松的胸口,嘴里已有了腥意,強(qiáng)忍著痛意,何青松艱難的爬到陶謙的腳下。
“陶兄...救救上官家吧......”
“你——”陶謙瞪大雙眼,看著何青松拽住他的褲腿,求他幫忙。
這副乞憐的德行,竟勾起了陶謙十多年前的回憶。
那會(huì)他何青松多驕傲啊,少年入仕,身旁知己兩三,又有晉陽第一美人上官青對他傾心,著實(shí)羨煞旁人!
可那又如何呢?看看現(xiàn)在是誰像狗一樣的趴在地上求他施舍三分?
痛快!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年少的那點(diǎn)自卑在今天盡數(shù)轉(zhuǎn)變成勝者看著敗將的笑話了!
心中突然有了一個(gè)打算。
陶謙蹲了下來,打量著何青松,假惺惺的說道:“何兄,你也別怪我,我只是小小一個(gè)侍郎而已,能力確實(shí)有限。不過念在咱們同窗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為你引薦陳尚書家的小公子,他姐姐可是最近宮里的紅人陳美人,有美人吹吹枕邊風(fēng),總好過咱們這群當(dāng)奴才的。”
陳尚書是掌管了整個(gè)吏部不說,女兒又進(jìn)宮當(dāng)了嬪妃,要是陳家愿意幫忙,上官家就有救了!
何青松拉住陶謙的手,不斷的向他鞠躬道:“陶兄,你的大恩,小弟不會(huì)忘的!”
“我這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碧罩t看著何青松一臉“得救了”的表情,只覺得好笑極了。
可憐這個(gè)傻子,還真以為他是想幫忙嗎?
“今晚我剛好要請陳公子在廣濟(jì)樓吃飯,你到時(shí)候跟著一起來?!?br/> “一定!一定!我一定來!”何青松忙不迭地答應(yīng)。
“那我們晚上見了?!碧罩t譏笑了一聲,上了自家的轎子。
何青松扶著墻,慢慢的站了起來。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辦成。
廣濟(jì)樓
“陶大人,我來晚了?!标愋」由砗蟾膫€(gè)家仆,姍姍來遲。
“不晚不晚!我這也是剛剛到,小公子,樓上請?!碧罩t給何青松使了個(gè)眼色,“還不快跟上!”
何青松連忙跟在二人后面。
廣濟(jì)樓乃京城第一樓,普通人就是有錢也進(jìn)不來。
小二領(lǐng)著眾人來到了二樓最里面的一間,諂笑道:“各位爺,菜已上齊,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喊小人,小人就在門外候著?!?br/> “拿著賞錢快點(diǎn)滾出去?!标愋」勇唤?jīng)心的往地下扔了一錠銀子。
“謝老爺!謝老爺!”小二沒想到這位爺出手這么大方,拿起銀子就跑。
“不愧是陳家小公子,出手就是闊氣!”陶謙沖陳小公子豎起了大拇指。
陳小公子掏了掏耳朵,“這點(diǎn)錢算什么,不過是打發(fā)小貓小狗的賞錢?!?br/> 何青松打量著這位陳小公子,財(cái)大氣粗不說,臉上還透著一股子陰狠勁,左瞳顏色渾濁,沒想到他竟是異瞳。
“我說陶大人,你這后面站著的是誰?。壳浦嫔暮馨?!”陳小公子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