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之后。
夏深成功通過他對謝長離的了解安撫住小孩。
“所以,你說你是來拯救我的?”謝長離雙手環(huán)胸站在他面前,剛好與盤膝坐在地上的夏深等高,“就像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
夏深:行吧,你說啥就是啥。
他點頭。
謝長離摸摸額頭,童言無忌:“可是你看上去一點都不聰明的樣子?!?br/>
夏深:……
“你生活快樂嗎?”他把重點放到任務(wù)上。
整個夢境世界的基石都是謝長離的過去衍生而來的夢境,他丟失的臟器都埋葬在這些夢境之中。
夏深一開始找上夢境中的謝長離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這些臟器的下落,能夠多了解一些夢境世界,自然有助于他的行動。
“還行?!焙⒆涌聪虼巴?,“你說你是仙女教母,可以帶我飛到天上嗎?”
這個要求不算難達(dá)到,夏深正要一口答應(yīng)下來,臉色就是微微一變。
他在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驅(qū)動力量,更不要說用劍帶著謝長離飛到天空上了。
就是這么短暫一停滯的功夫,敏銳的謝長離就看出端倪,平平淡淡的哦了一聲:“不飛出去也行?!?br/>
夏深:“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他的話被驟然打斷,原本緊鎖的房門被人輕輕敲了兩聲,很快便有個身材壯碩的女人走進(jìn)來:“小少爺,莫醫(yī)生已經(jīng)到了?!?br/>
她動作極快,一推門就和夏深對上視線,卻好像根本沒有見到這個人一般,態(tài)度自然的在屋內(nèi)掃視一眼之后,低頭看向站在地上的謝長離:“還請您盡快穿好衣服?!?br/>
謝長離嘴角上揚(yáng),天真明媚的笑容在他臉上浮現(xiàn),但在極為了解他的夏深眼底怎么看怎么虛假:“好,謝謝宋阿姨,我馬上換好衣服下去。”
他穿上小皮鞋,狀似無意地向坐在一邊地板上的夏深看了一眼:“阿姨有沒有覺得地上有點東西?”
宋阿姨臉上僵硬的笑容沒有消去,目光淡淡的從地上掃過:“地上有點臟,等會我過來打掃。”
真的是只有我能夠看見。
謝長離心想,又看向夏深。
他似乎也在探索這個世界,伸出手碰了碰放在地上的積木,絲毫沒有成功移動一點。
謝長離又摸了摸額頭,沒有再發(fā)燒,也不是在夢境里,但是幻覺還是真真切切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
整理好衣服,宋阿姨帶著他一路走下樓梯,走廊里放著一組又一組的照片,除了他獲獎的幾張照片之外,更多的還是一個成年男人驕傲地站在作品面前的記錄。
謝長離目光從這一張又一張照片上掃過,短暫的停留在那個所謂生父的臉上片刻,突然天真無邪地提問:“我這么努力,爸爸會回來嗎?”
一絲陰霾和壓抑的憤怒從宋阿姨的眼底閃過,她開口的語氣極為冷淡:“夫人說會那就是會?!?br/>
說完之后似乎猶不解氣,她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一句話:“但那個男人就是個瘋子?!?br/>
謝長離眨眨眼,唇邊笑容的弧度沒有一絲變化。
他記得之前看過的一些書,很多家族都有世代遺傳的精神疾病。
那個叫夏深的男人也跟著他們下樓了。
謝長離回頭,目光從他英挺的面容上滑過:
一個完全就是他夢想中最佳伙伴形象的男人,一個他創(chuàng)造出來陪伴自己的安靜沉默的玩伴?
看起來還不錯。
夏深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但是謝長離明顯已經(jīng)接受被他認(rèn)為是個幻覺的自己,甚至還有意識的放輕腳步向阿姨方向靠攏,為他讓出一條可以與他并肩下樓的道路。
很快,他們一起到了大廳,這些人口中交談的夫人終于出現(xiàn)在眼前。
年輕、美麗、優(yōu)雅、冰冷。
這是夏深對她的第一印象,母子二人也以這種冰冷而飽含隔閡的態(tài)度點頭致意,隨后小謝長離便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一邊與母親交談,一邊等待醫(yī)生準(zhǔn)備好儀器。
“小離,最近還在睡嗎?”夫人開口。
“還是很容易犯困。”謝長離回答,頓了頓,“母親?!?br/>
夏深確定自己在看到那個稱呼被叫出來時,這位夫人的眉毛微蹙,這種反應(yīng)極快的被她壓下去:“還是要好好學(xué)習(xí),不要總想著逃避,你是他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也是唯一可以再現(xiàn)他的榮光的人。”
這可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關(guān)系。
夏深好像明白那句仿佛開玩笑的一句想飛出去的真正含義。
“夫人,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可以開始各項檢查了。”熟悉的聲音響起,莫道成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出現(xiàn),推了推眼鏡,抬眼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