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次獻祭過程中丈夫和兒子全部死去,被瘋女仆稱為黑寡婦的夫人要救的當(dāng)然是她一向?qū)檺鄣膬鹤?,而不是早就做好計劃謀殺的丈夫!”謝長離解釋道,纖細的肋骨就要對著鎖鏈砍下,一股莫大的阻力讓他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幾乎是艱難地一寸寸推進。
纏繞在神像身上的鎖鏈開始一齊發(fā)出嗡鳴聲,交疊的六芒星圖案浮現(xiàn)在鎖鏈上,整個屋子都隨著纏繞其中的鎖鏈震動起來。
“嗚——嗚——”
兩聲尖銳的笛音突然響起,像是釘子突然釘進腦海,謝長離搖搖欲墜的精神受到?jīng)_擊,握住肋骨的手不由自主地放松片刻。
就只是這么一個空隙之間,從地上的陰影里凝聚起一具畸形的人體。
他渾身都是青綠色的堅硬鱗片,形如鱷魚的臉張開嘴吐出蛇信,腥臭味幾乎是撲面而來。
他一爪子拍下來,謝長離躲避不夠及時,眼見著肋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直接墜落進神像地板的裂縫之中。
那是他們對抗巨鳥時留下的痕跡,此時湖邊引來的水依舊在此處洶涌,那肋骨沒入水中不消一會兒便消失在通往湖邊的通道里。
“于言!”何小彤靠在神像邊,艱難地喘息著,一眼就認出來人,“你不是死了嗎?”
于言毫無感情地看著這些曾經(jīng)的同伴,說話的聲音變得嘶啞奇異:“這就是交易的一部分,我已經(jīng)獲得永生,也變得更強大?!?br/>
o夫人拍著手:“很好,于先生,看起來你也受到神的恩賜,現(xiàn)在把他們變成苗床,我會……”
謝長離突然冷笑一聲:“夫人,看看您的肚子?!?br/>
o夫人臉上露出茫然而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緩緩低頭看向自己逐漸膨脹起來的肚子,分明有什么生物正在他體內(nèi)孕育成長,蠢蠢欲動的想要吞噬掉母體。
“越階,”大女兒終于從一系列轉(zhuǎn)折中聽到自己熟悉的內(nèi)容,“獻祭血親者,可以獲得神的權(quán)柄,哪怕是在輪回之中……真的是弟弟!”
鐘塔上的表盤正在飛速轉(zhuǎn)動,幾乎就在大女兒說完這段話的同時,外面的太陽升起又落下,讓人眷戀的陽光從窗戶里進來瞟一眼,立馬頭也不回地溜走,將主場讓給新的一輪血月。
“等等,人的行為還可以影響天氣?這也太不科學(xué)了吧?”杜崖只來得及吐槽。
“副本的規(guī)則從來不講科學(xué)?!敝x長離扶著神像站起身,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他的手腕受傷,鮮血沿著鴉羽一滴滴墜落在地,“筆記本里已經(jīng)講過,招來成神血月,現(xiàn)在是第五個血月,變?yōu)樯竦难?。?br/>
o夫人已經(jīng)完全失去意識,眼底原有的光芒盡數(shù)湮滅,捧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向后仰倒在地上:“為什么?”
她的肚子膨脹的有一人高,由白色變得透明,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下面令人作嘔的人形。
嘶啦——
尖利的指甲捅破這層薄薄的皮膚,屬于少年的手伸出,毫不留情地將這第二次孕育他的□□撕開。
看起來不會超過十五歲的少年在鮮血和內(nèi)臟的肉塊中走出,近乎是溫柔地抱起他干癟地頹然倒在地上的母親,輕聲回答她在生命最后的疑問:“因為您應(yīng)該愛我呀?!?br/>
“一個偉大的母親不應(yīng)該為兒子的成神付出這一身血肉嗎?”他篤定道,轉(zhuǎn)向于言,“也多虧你為我暗中替換了母親的藥?!?br/>
“理應(yīng)如此?!庇谘詰?yīng)和,“我的雇主。”
“弟弟!你怎么會殺掉母親?”大女兒幾乎想要撲上去,“不可能,你怎么會害死那么多的人?”
“太蠢了?!毙聲xboss搖頭,“不過還是要感謝我親愛的愚蠢的姐姐,如果不是你告訴我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我才不會知道死老頭子背著我研究長生,更不會有機會把你騙出去,讓親愛的媽媽為了救我背叛那個死老頭子?!?br/>
他眼底有一種天真的殘忍與漠然:“至于害死那么多的人不應(yīng)該怪你嗎,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保持安靜,后面反復(fù)的掙扎才是導(dǎo)致這么多人成為實驗品的原因。”
杜崖這種臉比城墻厚的人都為他這句話的無恥感到贊嘆:“我滴個乖乖。”
樂極生悲,就在他慨嘆的一瞬間,于言融入影中,瞬間出現(xiàn)在他身后,先拿這嘴賤人菜的家伙開刀,鋒利的爪子探向他后心。
謝長離早就全身戒備,手中數(shù)片鴉羽飛出,恰恰好像鋒利的爪子一擋,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僅僅止住去勢片刻。
變強的太快了,幾乎和之前的巨型怪物一樣。
謝長離心想,感受到掛在腰間的白骨又一次發(fā)出輕輕的嗚咽聲,低頭一看,不知何時從翻卷裂開的地面之間爬出一只又一只細長的小蟲子。
赫然正是前幾天在他們被巨蟲追殺時英勇作戰(zhàn)的蟲群!
謝長離下令:“帶上npc跑!肋骨在湖里!”
在杜崖何小彤帶人向門口沖去的同時,他腳下步伐變幻,一下攔住兩人。
受限于重傷狀態(tài)和規(guī)則壓制,謝長離并不能夠造成有效傷害,但是他經(jīng)驗豐富,技巧精湛,每一次出手都恰好打在弱點,攻敵之所必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