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陽發(fā)表完講話后,陶國潮馬上叫了一聲:“好!”并熱烈地鼓起了掌,把頭扭向后面掃了一下,帶動著所有人不斷鼓掌。
然而,趙雪晴卻走上前去,轉身對大家說:“停下來吧,都回去工作,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把工作做好更重要!”
所有人都知道,這可是新任鎮(zhèn)委書記的指令,于是全部散去,各自回到工作崗位上去。正當陶國潮和幾個鎮(zhèn)委領導也要離開時,趙雪晴馬上叫住了陶國潮:“我剛才說,馬上召開鎮(zhèn)政府常務會議,你以為我是隨便說說的嗎?”
陶國潮這才想起來,馬上轉身對趙雪晴說:“可是,趙書記,你跟張鎮(zhèn)長也得安頓下來,把行李放好,然后休息一下吧?這么急就開會,你們不累?”
說完后,陶國潮以溫順的臉容對著趙雪晴,然而心中卻發(fā)慌,知道趙雪晴還是要將剛才村民集會的事追究到底,他只想拖延時間,或許拖這么幾個小時,趙雪晴就把火降下來。
然而,趙雪晴堅決地說:“不累,我們一點都不累,如果這個會不開,我們以后可能就更累了!”
十分鐘后,鎮(zhèn)政府會議室內凝聚著一股快要讓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八九個鎮(zhèn)委主要領導,分別坐在兩排,而趙雪晴就坐在主席位上,腰身挺直,目光嚴厲,顯露出一副鐵娘子的風范,而張志陽,就拉了張椅子,坐在她旁邊的位置,斜對著會議桌的角。
幾個副鎮(zhèn)長都低頭不語,不敢望向趙雪晴,只有紀委書記孟振江,以若無其事的神色,不時望一望趙雪晴,又不時望一望張志陽,雖然臉上含笑,可眼中卻流露出輕蔑,似乎沒把他們當一回事。
趙雪晴以嘹亮的女中音發(fā)話了,她對著所有人說:“好,會議開始。閑話就不說了,這是我作為鎮(zhèn)委書記主持的第一次會議,而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只想弄清楚兩件事,第一件,源豐村多達一百多個貧困戶,但扶貧經費卻一直不到位。第二件,為什么源豐村村民在鎮(zhèn)政府門口集會,沒有領導到場處理?”
說完后,趙雪晴望向陶國潮,知道他是資格最老的,對他詢問:“陶副書記,你先說說吧,扶貧經費是誰負責的?”
陶國潮扭過頭望了望坐在他旁邊的麥廣平,對趙雪晴說:“扶貧經費,是縣政府劃撥下來,然后由麥副鎮(zhèn)長負責分發(fā)到每個村……”
趙雪晴把目光移到麥廣平那邊去,似乎想聽一下他有什么樣的解釋。麥廣平有點怯怯的說:“趙書記,我也有苦衷啊,縣里面劃撥的扶貧費有限,而我們鎮(zhèn)一共有十一個自然村,而每個村的貧困戶大概就是十多戶,經費都是固定的,而這個源豐村村長,突然某天報上來的貧困戶多達一百多戶,我們不可能給他一個特殊待遇,把其它村的經費也劃到他那邊去,這樣的話,其它村不就沒了嗎?”
聽到這樣的解釋,趙雪晴也覺得有緣由,可還是對麥廣平作了批評:“你不知道,源豐村是有特殊情況嗎?他們村是因為前任鎮(zhèn)委書記帶他們種了不該種的莊稼,結果全村很多村民虧損嚴重,突然出這么多的貧困戶,也是有原因的。這種特殊情況,就該特殊處理,麥副鎮(zhèn)長,你不下去了解情況,置百姓疾苦于不顧,你難道還自以為是,理所當然?”
一番話,把麥廣平說得面色發(fā)灰,啞口無言,他想繼續(xù)解釋:“趙書記,我….”
趙雪晴卻以聲勢壓住了他,對他說:“麥副鎮(zhèn)長,如果你還以為有什么理由,置這些貧困戶不顧的話,我無話可說了!”
麥廣平沒想到趙雪晴一點也不給他面子,直接就想封他的口,讓他沒機會再說多余的解釋。然而,他卻很清楚,如果現(xiàn)在不再去解釋的話,以后更沒機會,于是極力的想繼續(xù)開口說下去。
這個時候,一直在聽著他們對話的張志陽忍不住開口說話了,他說:“趙書記,麥副鎮(zhèn)長也確實在他的苦衷,雖然他在這一點上犯了小小的錯誤,但這種錯誤一般人都容易犯,我們應該理解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將問題解決,先把源豐村貧困戶所需的資金解決好?!?br/> 麥廣平松了口氣,他知道,趙雪晴如果繼續(xù)拿這件事找他麻煩,估計他以后這個副鎮(zhèn)長可沒有位置可站了,倒是張志陽給了他一個臺階,他連忙說:“是啊,趙書記,我承認,確實不應該那樣做,可我當時是左右為難,希望大家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