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安靜持續(xù)沒有多久。
　　高坂京介主動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賴光大人，你知道之前送我的巫女身上有大蛇印記的事嗎？”
　　“未曾聽說，這是我的失誤?！?br/>　　微怔的源賴光稍稍低下頭。
　　高坂京介明白這是在道歉。
　　也沒再去計較了。
　　能讓高傲的源賴光道歉，本身就說明了事情超乎他的意料。
　　他冷靜思索。
　　明白性格自負的源賴光的確是不會去干出什么毀約的事。
　　畢竟無論是源賴光、以及目前的安倍晴明。
　　他們恐怕都不清楚祭壇上若隱若現(xiàn)的大蛇是巫女大蛇。
　　真正的神祇八岐大蛇此時都快解開封印了。
　　神祇之力本就不是凡人所能預料。
　　“那現(xiàn)在是怎么辦？”
　　高坂京介又說了一句。
　　他這時目光又掃向了安倍晴明。
　　此時此刻！
　　祭壇上有一位年紀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女懸浮于空。
　　少女在高坂京介眼中就如同太陽那般耀眼。
　　澎湃驚人、無垢純凈的靈力正以極快的速度流向祭壇！
　　其中，還包括生命力。
　　高坂京介旁邊的安倍晴明比第一次見面時少了幾分風趣。
　　他面上充斥著嚴肅之色，垂眸沉吟。
　　“賴光大人，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無法眼睜睜看著無辜的生命在我面前死去！”
　　“我會以半身做交換，包含自身一半靈力代替祭壇的巫女，這足夠你完成對大蛇的封印了……”
　　語言鏗鏘有力，充滿了堅定。
　　沒有插入紛爭的高坂京介神情平靜，內(nèi)心毫無波動。
　　「如劇情中的那樣，安倍晴明會以半身作為交換，代替巫女獻祭?！?br/>　　這種舍己為人的精神他做不到。
　　這并不表示他不會佩服。
　　“一如既往的天真。”源賴光嗤笑地望著安倍晴明。
　　以利落的速度道歉迅速解決當前矛盾。
　　他想做的依舊還是將八岐大蛇封??！
　　若是可以，抹殺當然更好！
　　遺憾的是神明的力量超乎他的所料。
　　如今能夠重創(chuàng)并封印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就是未曾想到多了安倍晴明這個變數(shù)出現(xiàn)。
　　所幸，這是個天真的家伙。
　　無論何時都會以保護京都為首要。
　　“事不宜遲！”安倍晴明淡淡說道。
　　他沒有與源賴光去爭辯什么。
　　他這時內(nèi)心很亂！
　　這時候的他才徹底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守護京都的力量竟是以犧牲人類為代價？
　　他絕對不能夠理解這種行為稱之為「守護」！
　　「母親曾預言“京都終將走向滅亡”?！?br/>　　「我目前無法判斷源賴光此時的行為究竟會保護京都，還是會真正地給京都帶來災(zāi)難……」
　　「我卻絕對不能夠與源賴光這樣的理念共存！」
　　“也罷?！痹促嚬獾?。
　　抬手施展了陰陽術(shù)開始變換了目標。
　　封印是不可能終止的。
　　將八岐大蛇封印到狹間才是重中之重！
　　多年來的獻祭已經(jīng)是讓這個怪物恢復了不少力量。
　　還繼續(xù)獻祭以換取那虛假的繁榮就太愚蠢了。
　　可惜還是沒有力量去徹底消滅。
　　人類與神明的實力差距，真是天淵之別。
　　這次之后就徹底依靠人類的力量去將所有鬼神消滅吧！
　　“京介大人，那就拜托你了?！?br/>　　施展陰陽分離之術(shù)的安倍晴明真摯地看向高坂京介。
　　與表面鎮(zhèn)定的外表相反，他此時心中唯有迷惘。
　　他想要將自身的黑暗連同本身靈力一同與邪神封印在一起！
　　為了無辜女孩的性命！
　　也為了自己守護的信念！
　　也為了，京都……
　　“放心。”
　　高坂京介輕聲回應(yīng)道。
　　他清楚封印于事無補，根本只能夠短暫阻礙八岐大蛇的降臨。
　　但他更清楚安倍晴明這個溫柔的主角哪怕了解了情況還是會去代替巫女獻祭。
　　正如安倍晴明剛剛所說。
　　——“我無法眼睜睜看著無辜的生命在我面前死去！”
　　高坂京介敬佩。
　　做不到，不代表不能夠幫忙。
　　“開始吧！讓我看看你愚蠢的堅持究竟能夠走多遠！”
　　源賴光高聲說道，冷笑不在。
　　聲音中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安倍晴明默然不語，自身的靈力如開閘之洪水滾滾傾流而出！
　　他不屑與源賴光為伍。
　　卻也不愿接納生造惡念的黑暗自身。
　　實際上，許久前他也有所聽聞。
　　只是不確定。
　　「為了貫徹守護京都的理想，我又何曾不自私又冷漠……」
　　安倍晴明心中迷惘。
　　法術(shù)的施展卻愈發(fā)得了果斷、凌厲！
　　背后一道虛幻又模糊的身影逐漸凝實。
　　詭異幽幽之氣在身影周圍縈繞。
　　「黑晴明……」
　　目睹陰陽分離之術(shù)被安倍晴明施展全過程。
　　高坂京介內(nèi)心已是淡漠得無悲無喜。
　　他不是過來做看客的。
　　也不是過來做保鏢的。
　　他更想來殺人。
　　不，準確說，是弒神。
　　妻子都快沒了。
　　沒找到理應(yīng)該負責的施害者，他也沒必要繼續(xù)開趴了！
　　「連女人都保護不了，那也太廢了。」
　　高坂京介一邊守護安倍晴明、源賴光兩人，一邊蓄著力。
　　生活了半年時間，世界規(guī)則還是能夠適應(yīng)一些的。
　　說來他再不使用一些不同于陰陽術(shù)的手段，他都忘記自己是修仙的。
　　一般情況感覺沒必要還是不使用為好。
　　太弱的沒用。
　　太強的，容易反噬。
　　現(xiàn)在？
　　反噬就反噬吧。
　　總比什么都不做好。
　　不過還是盡量不要影響這次的行動。
　　這是前提。
　　給安倍晴明與源賴光付出了許多代價的行動造成破壞，是十分失智的表現(xiàn)。
　　他任何時候都不允許自己那樣愚蠢。
　　抬眸。
　　高坂京介漠然地注視著虛空上一條不知何時出現(xiàn)、巨大到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大蛇。
　　大蛇有著九個猙獰的蛇首。
　　它那龐大無比的身軀若虛若實，幾乎將整個天空都給遮蔽?。?br/>　　光是此時用肉眼可以看到的身軀都足以給大地造成巨大的破壞。
　　一道道迷霧彌漫纏繞在虛空。
　　仿佛構(gòu)建了神秘又瑰麗的夢幻國度。
　　迷霧，是大蛇呼吸時噴吐出來的氣息。
　　是瘴氣。
　　高坂京介很熟悉。
　　他對上一顆比其他八個還要大的蛇首。
　　幽幽的墨色瞳孔也對上了巨大的蛇瞳。
　　冰冷、瘋狂、暴虐……歇斯底里！
　　蘊含著極致邪惡的力量在不斷洶涌。
　　“可惡的陰陽師！晴明！源賴光啊啊啊——”
　　鬼哭神嚎般的怒吼咆哮讓天地都瞬間失色。
　　然而本應(yīng)該會令人心頭壓抑，惶恐害怕的恐怖景象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周邊。
　　鎮(zhèn)魔祭壇四周早已設(shè)下結(jié)界。
　　外圍還有無數(shù)個源氏陰陽師鎮(zhèn)守加固結(jié)界！
　　想要讓驚人的景象被人發(fā)覺實在能夠說是機會渺茫。
　　“……袚除污穢，洗凈不滌，急急如律令！”
　　安倍晴明的咒語適時響起。
　　源賴光微笑地注視著安倍晴明背后的身影緩緩落入祭壇之中。
　　也在那一刻。
　　他施展法術(shù)將祭壇之上懸浮的巫女攝到身前。
　　「終究還是活下來了……」
　　源賴光唏噓不足一瞬，他偏頭看向了高坂京介。
　　他倒是想知道高坂京介接下來會如何做？
　　察覺到源賴光施法結(jié)束，高坂京介渾身有淡淡的金光流溢而出。
　　不經(jīng)意間有赫赫威勢展現(xiàn)。
　　耀眼、神圣、純凈的光芒驀地從高坂京介身上爆發(fā)出來。
　　“京介，可不要讓我們的付出功虧一簣?！?br/>　　“嗯，我有分寸?！?br/>　　見源賴光僅是提醒一句，高坂京介笑著回應(yīng)。
　　狂暴靈力在全身各處流動。
　　手中一把完全由靈力構(gòu)建而成的弓上，有一道仿佛由光組成的箭矢出現(xiàn)。
　　箭矢染上一點殷紅之色。
　　高坂京介驀地將弓拉滿，弓身繃直，宛如半月。
　　以流水行云的動作射出一箭。
　　箭矢在源賴光眼中消失，也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可弓弦彈回時帶著巨大的嗡嗡響聲令源賴光意識到了攻擊早就發(fā)出。
　　“吼啊——”
　　身形虛幻，如同是快要不存在的大蛇發(fā)出了充斥著暴怒和激烈的吼聲。
　　早就將目光放到大蛇身上的源賴光發(fā)現(xiàn)了它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不可言喻的濃郁瘴氣從缺口處涌出。
　　可惜，隨著安倍晴明將半身徹底獻祭出去，還想要咆哮的大蛇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同瘴氣也一瞬間莫名不見了。
　　“值得嗎？”源賴光感嘆道。
　　察覺高坂京介全身靈力紊亂，他自是明白高坂京介是付出了代價射出了一箭。
　　作用十分可觀——那就是大蛇身上多了一個大傷口。
　　源賴光自認為能夠做到。
　　但付出的巨大的代價使得他絕對不會去考慮實施。
　　“值得，我可不覺得封印了它就安枕無憂了！”
　　隱約間看到巫女大蛇身上有一道極為隱秘的人影晃過，高坂京介痛快了一些。
　　本人直接就笑了出來。
　　源賴光也笑了。
　　“確實有這個可能，如果是那樣，我以后會通知你的?！?br/>　　“找我拼命就免了吧?！?br/>　　高坂京介道。
　　盡管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可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是給神祇八岐大蛇來了一下。
　　他心里是舒服了許多。
　　這個被號奪了神格的最上級惡神幾乎就是殺不死的。
　　就只能夠封印。
　　不然殺了高天原這么多個神明的八岐大蛇早就死掉了。
　　但氣還是得出的。
　　未來有能力也要想著去弄死。
　　至于更多的？
　　高坂京介是無能為力的。
　　目前最多就是給八岐大蛇添堵……想想還真是憋屈。
　　“呵呵?！痹促嚬庑Χ徽Z。
　　他對安倍晴明、對高坂京介的行為始終都不予置評。
　　身為源氏族長，為了守護京都。
　　自是需要將肩負的一切都凌駕于愛恨之上。
　　怎么可以有過多的個人情緒？
　　“這邊怎么出去？”
　　委實不想再摻和大蛇之事的高坂京介又問了一句。
　　源賴光看了一眼不遠處昏過去的安倍晴明，笑了笑。
　　“我讓人送你?！?br/>　　“嗯?！?br/>　　高坂京介輕應(yīng)了一聲。
　　虎頭蛇尾，就只為了給八岐大蛇來一下的行為很失妥。
　　可要說后悔嗎？
　　并沒有。
　　倘若不是時間還不夠，飛劍都給他快遞一把過去。
　　剛才，也就是強行爆發(fā)出比以往更多的靈力，順帶血祭而已。
　　「這事干得很值！」
　　高坂京介腦袋閃過一句。
　　回到住處時，時間才酉時，夜幕也沒徹底降臨。
　　安慰了其他伴侶幾句。
　　高坂京介又給仍昏迷的小町仔細檢查了一下就獨自睡去。
　　小町是高坂京介故意弄昏迷的。
　　有關(guān)八岐大蛇的事情，高坂京介并不想讓她知道。
　　等她醒來時，統(tǒng)一口徑，那就沒多大問題了。
　　穿越第193天
　　睡了一覺的高坂京介感覺身體沒什么大礙。
　　仿佛是昨天強行催動靈力和血祭的行為并沒有造成什么代價一樣。
　　高坂京介也感覺像是如此。
　　走出房間，他踏入母房。
　　一大早就聚集在母房的伴侶們都用著詭異的目光看著他。
　　“怎么了？”高坂京介摸了摸自己的臉。
　　又抬頭，竟發(fā)現(xiàn)已是對上了一雙明亮熠熠的茶色眸子。
　　相隔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高坂京介能夠清晰看到少女的全貌。
　　齊劉海下，一張面頰清麗可人，活潑靈動的眸子閃動著無畏與果敢。
　　來人是素裳。
　　“京介大人，你不對勁?！?br/>　　“怎么了？”
　　高坂京介又重復問了一句，內(nèi)心很無語。
　　素裳沒說話，認真地伸出小手輕拂了一下。
　　高坂京介睜大眼睛。
　　周圍也相繼發(fā)出了「哇啊！」、「誒？」之類的訝異聲響。
　　“素裳！”素衣平靜地望著妹妹，眼睛冒火。
　　這是在干什么？！
　　“素衣，先別生氣，我看……”香子拉住了素衣。
　　原本昨日那不甚明了的事情先放一邊。
　　這時，她是發(fā)現(xiàn)了一件不知道是否正確、卻極其恐怖的事情。
　　“京介大人，您完全變了一個人，一點欲望都沒有了?！?br/>　　素裳還是直接點破了真相。
　　空氣霎時一靜。
　　原本還驚愕于素裳舉動的其他女性登時又齊刷刷望向高坂京介。
　　面容中有驚詫、有彷徨、有關(guān)切緊張……
　　“京介大人！”小町哭戚地撲向了高坂京介。
　　高坂京介看小町那模樣，馬上是明白到了她猜測出了一些事。
　　看來昨天的事情還是發(fā)生得太突然。
　　很難可以掩飾。
　　眼眸中，一道嬌小身影撲來，軟玉溫香入懷。
　　高坂京介摸著哭哭啼啼的小町的頭發(fā)。
　　“不關(guān)你事，大約是我修行上出了點問題?！?br/>　　昨日強行運轉(zhuǎn)本不應(yīng)該去擅動的靈力。
　　那些靈力是帶有佛教、道教屬性的……
　　小町稚嫩的臉頰梨花帶雨，哭個不停。
　　她昨天還是有點印象的。
　　還在與高坂京介暢說著未來幸福的生活，結(jié)果不知不覺間就不省人事。
　　等醒來時，其他人又說高坂京介有事出去了。
　　可一些人的表情還是令小町察覺到了端倪。
　　直至，今日再看到高坂京介，發(fā)現(xiàn)高坂京介變得不一樣后。
　　她才是明白這些事情絕對與自己有關(guān)……
　　“京介大人，是我的錯，我——”
　　還想要說什么的小町話語戛然而止。
　　旁邊的素裳矮身去看，驚喜地叫道：“又可以了！”
　　再也忍不住好奇心的千花也走了過去。
　　“真的沒事嗎？”
　　“不信，你看，在小町肚子的位置！”
　　“……”
　　其他人也情不自禁過來了。
　　香子是繼千花、素裳之后，第四個感到的。
　　第三個趕到的素衣速度太快，人影都感覺看不到，這個先不提。
　　香子此刻更在乎自己的感受。
　　老實說，她太害怕了！
　　雖說不是每天都必須要，可是沒有的話身體肯定會受不了！
　　“……是沒有問題嗎？”
　　抑制住強烈的羞恥心，千反田還是問出了關(guān)鍵。
　　她知道關(guān)心自己的伴侶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
　　若是還不好意思，那無論是作為伴侶、侍女都太失格了。
　　桐須真冬嘴巴蠕動，一時之間吞吞吐吐，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靜子眨了眨眼睛。
　　“……應(yīng)該是又可以了呢?！?br/>　　「一群人觀察丈夫的私密還真是夠?qū)擂蔚陌　?br/>　　「但不關(guān)心也很不對?！?br/>　　雪之下臉頰紅紅的，目光閃來閃去。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大膽的二乃干脆就說了：“試一試吧！”
　　三玖被提醒般：“——我來吧，我不怕的！”
　　她知道，大家每次都很害羞。
　　但她不會的。
　　她保證這次不會！
　　五月是沒說話，她沖向了高坂京介。
　　文乃微張著嘴巴，看著亂糟糟的景象，一時愕然。
　　她低頭視線掃了一眼身前沒有什么起伏的曲線，嘀咕著說。
　　“那我最后吧……”
　　總而言之。
　　一大早的時候，寢殿母房內(nèi)亂成一團。
　　穿越第194天
　　卯時，天蒙蒙亮。
　　起床的高坂京介望著周圍凌亂得比往昔嚴重許多的狀況，頗為默然。
　　昨天一場大戰(zhàn)，應(yīng)該是來到這個世界最激烈的。
　　人人都陪他開趴了一天。
　　除了吃飯時間，小町過來送飯，其余時間開趴一直是主題。
　　「不行，再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不可再如此放縱下去了！」
　　高坂京介暗下決定。
　　昨日只不過是將帶有佛道屬性的力量徹底壓下，收斂。
　　體內(nèi)的陰陽平衡頓時就維持不住了！
　　欲望，就如同開閘洪水滾滾不斷。
　　高坂京介是傾瀉了一批又一批。
　　一位位麗人都無力癱軟，行動不能……
　　直至素衣最后咬牙堅持，高坂京介才是心頭爽利了些。
　　“京介大人?！?br/>　　甜甜的聲音嗲嗲的。
　　帶著一絲奶味的體香和發(fā)絲帶來的磨蹭特別的勾人。
　　高坂京介看到身邊的小町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