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
蘭麝之香暗浮。
滿臉緋色的追月神嬌媚得出人意料。
可愛的面頰浮現(xiàn)了朵朵誘人酡紅。
顫栗的嬌軀終究因一雙敏感的兔耳被觸碰而軟到一邊。
飛快放開追月神耳朵的高坂京介只能去扶。
「糟糕!兔子最靈敏的器官就是耳朵……」
驚呆了的高坂京介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嚴重性。
正如白狼的尾巴一樣。
追月神的耳朵是最重要、最敏感的器官!
估計是連親密的友人都不能夠隨意觸碰的地方。
高坂京介仿佛是看到了好感度削減到負值,頭上立起了「仇恨」的標簽。
“你……”
被扶住的追月神逐漸反應過來。
望向高坂京介的目光充滿著驚惶,還有掩不住的羞意。
奇異的喘息似乎還是很難抑制住。
只是變得弱了許多,沒有這么明顯。
“我是京都檢非違使廳別當,就是管理京都內外治安的高級官員!”
“聽說這里有惡妖出沒,難道就是你么?”
思緒急掠,高坂京介以義正言辭的姿態(tài)質問追月神。
追月神心中一慌:“才不是!我是……”
神明!
追月神很想大聲去說。
想要說,她卻難以說出口。
她就是一個弱小妖怪。
沒有供奉,沒有賴以生存的地盤。
只是隨著一群妖怪隨波逐流來到京都求存的普通一員而已。
當下,她就是想占據(jù)這廢棄的神社,成為神明。
可她目前并不是……
嗯,目前。
若是再給她一些時間一定可以的!
“是什么?”高坂京介一臉疑惑。
登時是松了一口氣。
他很懷疑回過神后這妖怪會咬自己。
所謂「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哪怕打得過面前的妖怪——追月神。
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打。
不經(jīng)意間掃過地上的零星水漬,高坂京介真沒那臉皮去動手。
做人要有最基本的操守。
高坂京介認為自己一般情況是有的。
“是、是……你好煩??!你摸我耳朵干什么?”
答不上來的追月神馬上反問高坂京介。
她感到身體好奇怪。
都是這人害的!
“是抓,我不清楚你是否為擾亂京都安危的妖怪?!?br/> 高坂京介神情愈發(fā)從容。
「不計較耳朵的事情?」
「抑或者是更在乎自己的名頭?」
——打從一見面,光是看打扮,高坂京介就知道妖怪是追月神了。
《陰陽師》劇情中想要成為神明的妖怪。
只是這個世界中想要成為神明還是比較困難的。
成為偽神倒是輕松一些。
又或者像典型例子一目連。
干脆就從神明化為妖怪。
“我才不是……我還保護人了。”
“你確定是在保護?”
高坂京介指了指外面的情況。
追月神順著手指的方向往外看。
兩人即便身處神社內部,但都不是普通的存在。
高坂京介可以透過靈力觀察外面。
追月神同樣也可以通過妖力來辦到——
“跟我們走?!?br/> 發(fā)現(xiàn)特殊的存在沒有繼續(xù)說話,綾小路平靜地走向戶部翔。
戶部翔驚懼地往后退,嘴巴發(fā)出「哇啊」之類的大叫。
“神明大人!我愿意獻出所有信仰,幫我趕走他們殺掉他們——”
“你在說什么?明明是自己做錯事在先。一介賤民又是跟蹤官員、又是私自逃離莊園,哪里來的資格冒犯我們?”
綾小路平淡地述說著。
他一點都看不起戶部翔。
連同經(jīng)常向比企谷借錢借糧的人也看不起。
得到了好處,那就識趣點。
狗得到了骨頭還知道搖尾巴討好。
包括戶部翔的這些人在綾小路眼中委實連狗都不如。
“……清隆。”比企谷用力按住綾小路的肩膀。
綾小路卻依舊繼續(xù)往前。
他沒回頭看比企谷,只是說:
“我不會殺他,因為處置他的事情是莊頭的權力?!?br/> “我只是和他講道理,你別攔著我。”
比企谷嘴角扯動。
「你光是走過去就給這人帶來了精神攻擊了好不?」
實際上的確是如此。
戶部翔看到綾小路就如同老鼠看到了貓,不斷地發(fā)出驚叫。
想要逃跑卻腳軟得連腿都不能夠繃直。
加上本身衣衫襤褸、頭發(fā)油膩凌亂的樣子……像極了受害者。
“……”
神社內的追月神默然。
她早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
這個絲毫沒有貢獻出多少信仰的第一個信眾太不正常了。
“你和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嗎?”高坂京介順勢問道。
見外面又逐漸恢復平靜,他馬上打斷追月神的思路。
地上的水漬似乎干得很快。
可那蒸發(fā)所帶來的如麝如蜜濃郁香氣實屬驚到高坂京介了!
他十分想馬上離開。
但這樣做就不能夠收服寶可夢……不,是式神。
——假設就虎頭蛇尾地離開,追月神事后想起來依舊會對他負好感度。
這樣對未來收服式神不利。
嗯,高坂京介與追月神一見如故。
不提她那柔軟的兔耳。
不提她那微弧的薄唇。
也不提她那修長筆直又雪白的雙腿……
看上去纖細略微瘦弱的少女還是挺高的。
有約莫165公分左右。
“……也,也沒什么吧,就是外面的那個人向我祈禱?!?br/> 感覺到壓迫力越來越大的追月神還是心虛地回答高坂京介的問題。
她好像有聽說過一些。
就是京都那邊有主動派人退治妖怪。
據(jù)說一個沒多遠的、剛建好的市集就被毀了,很多妖怪都被處理了。
追月神并不想成為其中的一個。
“說一說吧?!币娮吩律裼l(fā)勢弱,高坂京介神情溫和了些。
他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如今的追月神比一般妖怪強大不了多少。
加上明顯就是還沒經(jīng)歷這么多。
十分適合調理。
高坂京介想到了妖刀姬,想到了白狼。
內心深處很愉快。
難不成今天臺詞是「我又收服一個式神了!」?
“唔,好吧,反正我可沒有錯……”追月神碎碎念嘀咕說著。
高坂京介一邊觀察著外面,一邊傾聽。
神社外。
用隨身攜帶的繩子將戶部翔捆好的綾小路準備拉人離開。
戶部翔卻滿臉憤怒又嫉恨地看向比企谷。
“比企鵝!我恨你!明明我們認識,你卻不肯去幫忙?”
“……”
比企谷嘴角扯動,沒去看戶部翔。
是啊是啊。
這些都是他的錯。
虧他還在考慮著怎么幫眼前這個同學活下來。
昨天與今天時他可是有注意到那個莊頭的。
看上去卑微謙恭,估計是看在自己主人高坂京介的面子上。
比企谷心中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一個少初位的番長真不夠源氏的旁支子弟去看得起。
況且還是擔任了莊園主的源氏旁支子弟。
人家真的感覺被欺負了,叫齊七大嬸八大姨……
比企谷認為更大的可能是給高坂京介添麻煩。
他不想那樣。
沒幫忙就算了,還要添亂?
不僅僅是對不起小町和父母這些家人。
連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面對幫過自己這么多的高坂京介了。
切腹都很難抵消自己的罪過。
自己還想著好好幫忙報答恩情。
所以就別亂搞了。
“錯在哪?”綾小路刻意流露出奇怪的表情詢問。
戶部翔面色一滯,怒容又變得僵硬。
看到綾小路,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動一樣。
他忘不了昨天綾小路看他如同看死人一樣的目光。
戶部翔是沒說話了,綾小路卻忍不住說了。
“是錯在不該每次都借你們糧食和錢財?!?br/> “又或者是錯在沒錢沒糧借你們了?”
“我不清楚你和那些人是怎么想的,阿八是你們什么人,值得為你們付出這么多?”
愚蠢,是有一個限度的。
目前都應該是陷入「一葉障目」的狀態(tài)。
綾小路看戶部翔依舊不說話,決定是去真正點醒了這人。
“如果是通過強行向阿八借錢、欺負阿八來維持自己脆弱的自尊……”
“我認為你和其他人還是清醒一些為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br/> 綾小路那幾乎沒有多少情緒的話語卻令戶部翔瞳孔劇縮,神情劇變。
他整個人如同是被重重錘了一下,眼前一黑。
“好了,好了……”
比企谷拉了拉綾小路。
注意到綾小路沒打算傷害戶部翔,他沒再去阻攔。
阻攔得更多,可能會讓綾小路感覺到自己沒下定決心、繼而下狠手。
這對曾經(jīng)的同學們并不好。
基本上是明悟到綾小路這種讓人清醒的方法更有效后,他也沒去管了。
更別提暗處還有一個不知名、不知是否還潛藏的存在。
讓那存在知道前因后果也免得讓事態(tài)突變。
「戶部、葉山他們這些人的事情……確實是我太過縱容了?!?br/> 「不趁現(xiàn)在說清楚只會在日后給我身邊的人都帶來困擾?!?br/> 比企谷陷入了絕對冷靜的思緒中。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向他借錢借糧的同學也有大部分人是想從他身上獲得優(yōu)越感。
因為接受不了穿越過來的身份落差感,因而是想從他身上實現(xiàn)。
類似于「我把你們畢恭畢敬的人給欺負了!」之類的想法。
盡管是夠爽快的,但好歹得為他好好想一想吧?
比企谷很郁悶。
事到如今,他是清楚不可以再理會了。
原本他就答應過高坂京介不會去搭理這些人。
要不是戶部翔自己硬是去找他,還將綾小路也給恨上。
事情還不至于會到達這樣一種幾乎無可挽回的地步。
“跟我回莊園?!本c小路拉著繩子的一端,像牽狗一樣。
戶部翔的身體受拉力作用,不受控制地往向前走了幾步,踉踉蹌蹌的。
比企谷眼角微抽,還是沒有去勸。
到了這種地步。
戶部翔的尊嚴算是被狠狠踐踏了數(shù)腳。
他去勸綾小路,或許只會讓戶部翔受到更大刺激。
戶部翔也確實是如此。
他腦袋一片凌亂。
「是啊……我去借錢去借糧食更像是在維持自己的自尊而已?!?br/> 「比企鵝是官員,我卻是賤民,能夠從他身上借錢確實很舒服?!?br/> 「特別是知道那些個管理自己的小頭頭對比企鵝畢恭畢敬時,更加舒服……」
「但比企鵝就是一個班級底層,為什么就可以爬到我、爬到大家的頭上?」
「……還不是有一個好妹妹而已,誰不清楚?。俊?br/> 「不行!——還有一件事!」
“比企鵝……”
戶部翔驀地誠懇看向比企谷。
比企谷眼皮跳跳。
“我求求您——”
砰!
沉悶的聲響突兀響起。
還誠懇看向比企谷的戶部翔直接重重地往后仰倒。
仰倒落地的那一刻。
一片殷紅的鮮血帶動了幾顆黃白的顆粒散落在地。
臭腥的味道漸漸彌漫在空氣。
收起拳頭的綾小路走幾步矮下身就將昏倒的戶部翔提起往前走。
一條淺顯的青筋悄然浮現(xiàn)在輕松提起人的手臂上。
比企谷看了一眼,嘆了口氣,更在了綾小路的后面。
內心是變得警惕。
畢竟綾小路的狀況并不適合立刻戰(zhàn)斗。
自始至終,兩人都很警惕保護戶部翔的那只妖怪……
能離開還是馬上吧。
神社內。
早就聽完追月神述說的高坂京介終于是看完了外面一出好戲。
待看到綾小路和比企谷帶人離開,面上不由笑吟吟的。
“你感覺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追月神眼神飄忽。
一雙粉色耳朵豎起,隨著眼神移動而輕微地小幅度移動。
高坂京介笑道:
“就是對這件事有什么看法?。壳魄?,你保護的信眾是多么得精致?!?br/> 精致?
什么精致?
追月神微懵。
約莫是猜到追月神的想法,高坂京介笑著說:
“活得精致啊,借糧食借錢,既能夠滿足自己身體的食欲,又滿足了身心的優(yōu)越?!?br/> “這種活法不是精致得讓每個人都羨慕不已嗎?”
追月神挑起粉眉:“你這嘴巴好毒哦?!?br/> “實在是因為我第一次見到如此令我感到驚嘆的小人物所致的?!?br/> “……那人也確實……那個?!?br/> 追月神支支吾吾又說不出什么話來。
她又不是蠢。
聽到外面的綾小路述說,哪里還不懂得前因后果。
起碼是知道第一個信眾性格很糟糕。
借人的錢財和糧食不止,還愈發(fā)得寸進尺,不懂感恩。
連最后被人打了一拳后,追月神都想說「打得好!」
終究是欠了人家這么多恩情,結果還想著繼續(xù)拜托……
這樣委實是過分了。
“對了,你知道神社的主人究竟是誰嗎?”
高坂京介徑直走到一根柱子前,隨意問道。
說的時候,他又抬手摸著柱子上的裝飾。
裝飾是顯得很漂亮的、宛如特殊字體的優(yōu)美玄鳥紋。
“……是我啊。”
追月神眼神繼續(xù)飄忽,長長的耳朵又隨著眼神輕微移動。
高坂京介沉吟:“換個地方吧,我給你建一個。”
“你,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要給你建一個神社?!?br/> 高坂京介又轉身看向一臉莫名其妙的追月神,一字一頓道。
她是可以察覺到追月神身上有一股月華之力。
而靜子曾盎然地與他說過植物接受了陣法收集的月光,生長得很好。
或許,追月神還真可以成為農業(yè)的神明……
“你我,你……”
追月神吞吞吐吐地說著。
根本搞不懂高坂京介在說什么、在做什么的她腦袋凌亂。
情不自禁就轉身跑了!
高坂京介看到僅穿著一件半敞開深藍吳服、藍色櫻花紋外衣的少女身子前傾奔跑。
裙擺飄飛,幾乎遮掩不住裙下風光。
一條比白狼還要蓬松的大尾巴格外矚目。
高坂京介卻恍惚地想到了深秋之時表面汁水滿溢的蜜桃。
下一瞬。
高坂京介就伸手往前一抓。
熟悉的淡粉色兔耳入手。
溫溫的,軟軟的。
一陣抑制不住的叫聲驀地傳出:“嚶——!”
熟悉的如蘭麝香也再次游離于空氣中……
右京五條大路。
帶著戶部翔來到了莊園,綾小路、比企谷是與莊頭見了一面。
正當比企谷斟酌著怎么解釋時,綾小路率先開口了。
“不知您可否將這人平時接觸的人都讓人帶過來?”
“哈哈,這自當是沒有問題的!”莊頭馬上笑道。
隨即他就爽快地吩咐人去辦,沒有什么猶豫。
客觀上而言。
略過檢非違使廳別當?shù)年P系。
莊頭對綾小路、比企谷沒有多少的負面情緒。
準確說,他更希望能夠與兩人有個好點的交情。
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
一個來自檢非違使廳的,一個來自外衛(wèi)府的。
兩個官寮可不就是將京都所有治安都給管轄了?
莊頭相信交好絕對不會有錯!
尤其是看到比企谷、綾小路談吐不凡,由始至終都相當有禮。
更是慢慢開始認為兩人以后絕對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恭維的話是滔滔不絕!
綾小路、比企谷兩人亦是如此。
其中,比企谷表面微笑,心中有點慌。
「清隆他又想干什么?不是說要解決戶部的事情嗎?」
「下次我再也不相信這人了!」
綾小路就沒管這么多。
早就察覺到比企谷認識的人都幾乎在這個莊園。
他是打算一勞永逸。
一群不知輕重、不識時務、幼稚天真的家伙需要接受的是來自現(xiàn)實的冷酷一拳。
綾小路自認為是在做善事。
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久,過來的人群開始安靜站立在了外廊的院上。
坐在渡殿中的三人能夠憑著略高的位置,輕松看到一群皆是穿著灰衣麻布的男女。
一群人有三四十個,一個個都格外得年輕。
“……莊長大人,人帶來了?!?br/> 主持找人事宜的政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莊頭沒去看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