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典籍厚厚一本,因歲月而泛黃,名字十分簡單粗暴,名為《萬記錄》,白祁瑞覺得有些熟悉,這才朦朦朧朧地想起幼年時長老提過的。
當(dāng)時那長老便自豪地看著手中書籍,也就是現(xiàn)如今白祁瑞手上的《萬記錄》,“嘖嘖”對白祁瑞笑道:“這典籍啊,是由許多年前的祖輩傳下,記載了從古至今的許多事,更有不少關(guān)于各宗功法、秘境傳承的記載,整個仙宗內(nèi),唯有我天狐一族擁有!”
白祁瑞因找尋許久而有些無神的雙眼一亮,迅速就翻開。
但他是從第一頁就看到了第三千二百八十頁,愣是沒有找到白勝昀所要的內(nèi)容。
他無奈一手托腮,打起哈欠,再翻開下一頁時,入目就見到了幾句話。
白祁瑞看完后,眉心一蹙,心中不知該不該將這內(nèi)容告訴白勝昀。
畢竟,其中記載的一物,白勝昀去取的話,那便會直接危及到他的性命,甚至是天狐一族的傳承。
他想了又想,最后還是將《萬記錄》直接合上放回原位,轉(zhuǎn)身就要走。
但剛走出沒幾步,白祁瑞卻是突然想起臨行前,白勝昀對他認(rèn)真說的話:
“三哥,我想救她?!?br/>
“……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修士,承受不了異族相牽相伴、相死相守的禁制,也承受不住天狐初元壯大后的威力?!?br/>
……
“罷了!”
他一下子便停下腳步,煩躁地敲了敲頭,又不由得想起童年時的白勝昀。
那時,白勝昀還只不過是個小孩子,便被逼著修絕情之道。
從那之后,白勝昀的七情六欲似乎都被強(qiáng)行摒棄。他不愛笑了,甚至看著母后痛哭,他也不會再輕聲安慰。隨著年歲漸長,他越加沉默寡言,動起手來也狠厲果斷,眼中唯有淡然——直到遇見謝盈盈。
上一次兩人談話,他便有些驚訝——因?yàn)閺哪侵笕绱硕嗄陙?,他第一次聽白勝昀說:“我想救一個人?!?br/>
白祁瑞想到此,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當(dāng)時也是極力反對白勝昀修絕情道,但奈何父皇和一眾長老都堅持己見,這才將那個愛笑的小少年逼成了現(xiàn)如今的模樣。
他眼眸低垂,嘆了口氣,最后又慢慢地走到那書架之前,抬手拿下那剛剛被他放進(jìn)書架的《萬記錄》,翻開后,又從袖中拿出幾張紙和一張筆,便開始在紙上抄錄內(nèi)容。
抄錄的時間比找書的時間快上不少,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功夫,那幾頁記載便被他給全都抄錄在紙張上了。
抄完后,他將紙折起來,再次塞進(jìn)袖中,手還未放下時,又不放心地再次伸手指,戳了戳內(nèi)袖中的紙張,將它們往里推了推,這才放下手。
不是他謹(jǐn)慎過渡,而是這紙張半路掉了,被發(fā)現(xiàn)了,那么不僅他自己完蛋,白勝昀也是!
但盡管紙張已在袖中深處,他卻還是有幾分擔(dān)憂。
他一手負(fù)在身后,一手彎起放置身前,而后便大步走出禁閣,只想越早去到邪宗越好。
而他也沒注意到身后,八湖長老撫過自己的白胡須,在暗處緩緩走出。
白祁瑞自從進(jìn)來之時,他就一直在禁閣,于暗處之中看了他的一舉一動許久,包括他的停頓、猶豫,心中便暗自猜測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