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前面的一座山,我們就真的到了外面的世界,望著外面世界的遼闊景象,我想歡呼,卻怎么也歡呼不起來,我只是一個靈魂,而且此時還處在靈魂之夢里,很輕,一切都很輕,像失重了一般,我什么也控制不了。
冰姑娘說:“我們其實可以不用再浪費時間了,在夢中本來就是可以為所欲為的。詠顏,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如今你是一個靈魂,你到那世界上去,就是隨愿往生,你可以在任何一個人的肉體上復(fù)活,你去吧!”
說著冰姑娘推了我一把,我就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一個小男孩,我正侍弄著我的一個小盆栽,說是一個盆栽,其實只不過是在一個廢茶缸里裝了一些土,種上了幾根蔥而已。
我手里拿著一塊手表,我看時間又過了幾分鐘,就拿出尺子來量那些蔥,看了看刻度,嘴里呢喃著:“真是太棒了,五分鐘就長了半厘米了!”
我弄了些水來又給那些蔥澆上水,過了幾分鐘又開始量。那些水從茶缸底流了直去,從二樓的陽臺滴落到下面,正好滴在一個行人的頭上。
那行人大罵:“文朗,怎么你又在弄你那幾根蔥,你怎么這么不長進(jìn),我非告訴你父母親不可!”
聽到文朗兩個字,我的身體一陣震顫,我跑到屋里照了照鏡子,我被鏡子里的容顏擊倒了,仿佛受了電擊一般倒在沙發(fā)上,鏡子中的是小時候的文朗。
此時,冰姑娘出現(xiàn)在我的夢中。她還是那樣淡然:“詠顏,你快醒一醒吧,你現(xiàn)在正處在夢中夢里,這對于凡人來說是沒有什么危險的,但是,你是一個靈魂,你如果留戀夢中境像,可能就永遠(yuǎn)也醒不過來了!快醒醒呀!”
我看到冰姑娘,用她的冰力把那些蔥以及周圍所有境像都冰了起來,這寒氣也正在向我襲來,我抱緊了自己,準(zhǔn)確地說是抱緊了小時候的文朗,我要保護(hù)他。我越抱越緊,越抱越緊,竟然覺得越來越熱,直到冒出火來,熊熊的大火燃燒起來,我就醒了過來。
我發(fā)現(xiàn),我正處在一個房間里,這看起來像是一個書房,似曾相識,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來這是什么地方。
冰姑娘淡然地說:“詠顏,你一定記不起這是什么地方了吧?不過,你一定有印象,雖然你只來過一次,而且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并不是你愿意記住的,但是,你是不會忘記的。這是文朗的房間!”
我一驚:“對呀,這正是文朗的房間!那天,在這房間里發(fā)生的事情又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文朗拉著我的手說:“詠顏,我們現(xiàn)在都只有十五歲,還不到談戀愛的年紀(jì)。但是,銀行現(xiàn)在都可以透支以后的錢了,那我們?yōu)槭裁淳筒荒芡钢б院蟮臅r光呢?詠顏,我不想等將來,我想現(xiàn)在就愛你,可以嗎?”
我說:“文朗,你想干什么?你該不會是想親我吧?我可不能讓你親!你的父母親如果知道的話,他們就更不同意我們交往了。剛才,你也看到了,我進(jìn)這個家門有多么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讓他們相信我來是找你復(fù)習(xí)作業(yè)的,他們才讓我們相處一小會。我想,他們此刻還在門外守著呢,你可是他們的寶貝兒子呀!”
文朗憤憤然:“什么寶貝兒子!我到真像他們的寶貝兒子,就像一顆珍寶一樣,永遠(yuǎn)都收藏在寶盒里,永遠(yuǎn)不見天日!我什么時候才能自由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呀?詠顏,你看這間屋里像不像一個寶盒?”
我說:“文朗,你不必說些喪氣話了!哪有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孩子的呀!你的父母親做任何事,也一定是為了你好!至少在他們自己看來,這是對你有好處的。我也覺得我們還沒有成年,聽聽父母的話也是應(yīng)該的。文朗,你剛才想親我,我就覺得有些過份!”
文朗拿出一張紙來,對我說:“詠顏,我現(xiàn)在看到任何紙張都會頭暈,甚至看到任何像紙的東西都會不適,他們逼我讀書,我看到書就恐怖,書奪走了我的生命。詠顏,既然你不愿意讓我親你,那我能不能隔著這張紙親你一下呢?親得到親不到就交給這張紙決定吧,如果這張紙被我們親破了,那就真的親到了,如果這張紙沒有破,我們也可以當(dāng)成是親到了!”
于是,文朗與我隔著一張紙初吻,那張紙很薄,卻怎么也親不破。不過,我們都愿意把這一次親吻當(dāng)成是第一次,當(dāng)成是我們彼此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