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勇牢牢記得初四要和老丈人一起去串門子。初四,一大早,他把收錄機又檢查了一遍,確定看起來跟新的一樣,這才放進包裝盒里裝好,找了一個大提包裝起來,拉上拉鏈,拎起提包準備走。
王英跟在他身后走了好幾步,小聲嘟囔:“大勇,我也想去?!?br/>
“我這是和咱爹去辦正事,你去干。啥?”石大勇是想帶著她,但他怕孫秀芳不高興,再說王英一天到晚的在娘家躲懶不干活。
“我不跟你們?nèi)ゴT子,我就想多陪陪俺娘,再說,我這次回來還沒見我哥和侄子、侄女們呢。”王英不依,拽住石大勇的衣服不松手。
石大勇看向?qū)O秀芳,孫秀芳也知道石大勇今天要去干什么,兒子這是去老丈人家給四兒子辦戶口的事,瑞民的事全指著人老王家呢,這個時候可不能得罪王英,孫秀芳破天荒笑瞇瞇的,還一臉慈祥的說道:“英子想去你就帶著她去吧,明天你們就走了,又得一年見不著她娘,去吧,帶孩子去吧?!?br/>
娘都主動這么說了,石大勇放心了,“那中,給孩子穿厚點,咱走。”
王英高興了,雀躍著跑回屋給安安穿衣服,把安安打扮好了后,用襁褓把石想包起來,親親石想的小臉,“想想,咱去走姥娘家嘍?!彼蛱焖懔藘蓚€卦,都是好卦,她要把這個好消息跟娘分享。
王英興沖沖的帶著兩個孩子走到屋門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頓時她止住腳步,不再向前了,她記得她從來沒有跟娘說過可可丟了的這件事,前兩次回娘家,都是借口可可在奶奶家不愿意出門來搪塞母親的,如果母親再問起,她該怎么說,她還能編出什么理由?
石大勇等了一會子,王英一直沒有出來,他不禁有些著急,扯著嗓子喊了起來:“英子,好了沒,你快點,凈事呢?!?br/>
王英磨磨蹭蹭走出來,“大勇,我……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br/>
剛才還熱乎的跟嘛似的,怎么這才一屁時就改主意了?石大勇蹙眉看著王英。
王英吶吶的:“娘再問起來可可的事,我……沒法說?!?br/>
哦,原來的這樣,石大勇理解的妻子的想法,說道:“也好,那你在家里待著吧,我辦完事就回。”
王英依依不舍的點頭,“那,大勇,要是中午我哥他們留你喝酒你別喝多了,傷身體。”
“我知道了?!彪m然老夫老妻了,被人關(guān)心心里還是甜蜜蜜的,石大勇看看妻子女兒,神情里俱是暖意,眼神中皆是愛憐。
說起結(jié)的這個干親,那還真是有一些淵源,蘇海的大兒子蘇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身上開始一片一片的起癬子,天冷,穿的衣服厚,當父母也沒有注意到,直到孩子臉上也起了一層白皮,才警覺不對勁,帶孩子上醫(yī)院看了看,說是過敏,當時只是從醫(yī)院拿了一些抗過敏的藥吃了下去,原本以為能藥到病除,沒想到一點作用沒有,病情還愈發(fā)的嚴重。
從那以后,蘇家父母就帶著孩子開始了漫漫的求醫(yī)路,只要是聽說哪里有看兒子這種病的,再遠的路也不怕,到處都看了,就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說起這病來,不耽誤吃,不耽誤喝,但它耽誤??!小少年正是愛俊的時候,這一出門,別人就對他指指點點的,把他當怪物看,幾次下來,蘇琛就不愿意出門了,整天的窩在家里,學習更是不必說,上學都不愿意去,成績更是一落千丈。
蘇海兩口子愁壞了,現(xiàn)在孩子還小,如果這樣發(fā)展下去,孩子長大成人后,成家就業(yè)都受影響。
后來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了王友元這里,抱著一絲希望找到了王家。
那時候王友元剛從呼和浩特醫(yī)院退休回到老家沒多久,十里八鄉(xiāng)知道他回來的不多,突然從城里來的一家三口找他看病,他還有些詫異:他們是怎么知道我回來的?
說起退休,王友元一個行醫(yī)的人還挺迷信的,當時他還沒有到退休年紀,就因為連續(xù)二個晚上做了相同的一個夢,夢見大蛇纏身,第一天晚上沒覺得什么,第二天又做了相同的夢他就沒好想了,后來想起來爺爺和爹都是在五十多歲上頭去的,現(xiàn)在自己也五十多了,難道是上天警示他的壽限也到了?
王友元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理,絕對錯不了,他是說什么都要回老家,可不能死在外面了。
當時醫(yī)院正在建設(shè)初期,醫(yī)務(wù)人員極度匱乏,有經(jīng)驗的老中醫(yī)更是鳳毛麟角,院領(lǐng)導(dǎo)就去做王友元的工作,但擰筋頭王友元根本不聽,心說我都一個要死的人了哪能管那么多,執(zhí)意要走。
院領(lǐng)導(dǎo)實在是拗不過這個犟老頭,只好給他辦理了提前退休手續(xù)。
事實證明蘇海他們這一趟沒白跑,三副藥下去,眼看著蘇琛的病情見輕,再喝上二個療程,小蘇琛的病就斷了根,孩子病好了,人也日益開朗。
蘇海兩口子真是把王友元當成再生父母來對待,買來厚禮帶著孩子上門感謝,蘇海兩口子這些年叫孩子的病折磨的心力交瘁,終于去除了新頭大患,覺得單送禮物表達不了自己的感激之情,非要和王友元認干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