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可真是累了,再則擔(dān)驚受怕的心一放下來,竟然安心的睡到下午3點多才被尿憋醒,她懵懵懂懂的跑了趟廁所,才揉著眼睛找到趙良生和趙晨。
上班時間,公安局的同志都很忙,趙良生怕打擾了公家人的工作,搬著板凳坐在走廊里等石可。
趙晨早醒了,偎在父親的懷里,趙良生想到石可快成他閨女了,看見石可找過來,眼光愈發(fā)慈祥,先喂石可喝了幾口水潤潤喉嚨,又牽著她的小手領(lǐng)到李華辦公桌前:“閨女,警察叔叔還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好好想想跟叔叔說說。”
“小妹妹,睡醒了?”李華將石可抱起來,讓她坐到椅子上,右手拿著一只鉛筆,準(zhǔn)備在白紙上作畫:“來,你跟叔叔說說,人販子長什么樣?”
“那女的可丑了,眼睛這么小?!笔蓪⒆约旱难劬Σ[了起來,還唯恐不夠小,用兩根手指在眼角處捏了捏,直到自己都看不清東西了才滿意:“就是這么小,嘴巴這么大。”說著用兩根食指勾在嘴角處向兩邊一拉:“像大青蛙的嘴,她有這么胖。”說完石可的眼光在屋里來回梭巡,期望能找到可以借鑒的東西,直到看到門口處擺放的一顆不知道什么樹做成的盆景,眼睛一亮,從椅子上禿嚕下來,蹬蹬蹬的跑到盆景跟前,指著根部說:“就像這個。”
還別說,石可找的這個參照物還真和牛二苗身軀有幾分相似。
這是李華爬山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一株荊樹,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了,就長在石縫中,土少營養(yǎng)缺乏,荊樹不高,就根部粗壯,兩個樹根努力向下延伸,去搜尋更多的營養(yǎng)來支撐生命的成長,枝條分為三只,每一支都壯實有力,單看盆景的下半部分就像漢字的“崗”字。
趙良生腦補了一個畫面,一個粗粗壯壯水缸一樣的女人,長著芝麻綠豆小眼睛,青蛙一樣的大嘴巴,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這是什么妖怪!
李華畫了個小眼睛,再畫了個大嘴巴就畫不下去了,這要怎么畫?他沖著石可招招手:“叔叔知道了,你先過來?!?br/>
石可蹦蹦跳跳的跑到李華身邊,她覺自己形容的太詳細(xì)了,一定能抓住老妖怪。
李華摸摸石可的頭:“你還記得她穿什么衣服?梳什么發(fā)型?臉型是什么樣的?圓的?方的?還是長的?”
什么衣服?不記得了,發(fā)型記得,她用手在耳邊比劃了一下:“頭發(fā)這么長,沒有扎辮子?!敝劣谀樞?,她根本就沒有注意。
李華畫了一個齊耳短發(fā),自己思忖了一下畫個臉型上去,臉頰處落下幾縷發(fā)絲將臉部兩邊蓋住,再把細(xì)條小肉眼和大嘴巴放上去,畫好后拿給石可看:“小妹妹,你看像嗎?”
石可仔細(xì)端詳著,片刻才說:“有點像,又有點不像?!?br/>
這要是能像了才怪了,李華按按自己的眉心:“小妹妹,你再說說你家在哪里,在哪個城市,附近都有什么?”
“我家就在機(jī)筑處啊,附近有個土崖,叔叔你知道不,我們家屬院就在土崖下面,土崖可好玩了,每年都能抓好多知了猴,我媽媽給炸了吃可香了,還有一顆大杏樹?!闭f到大杏樹,石可眼光暗了下來,自己就因為摘杏子才叫拍花子拍走的。
李華畫了一個土崖,崖下面是一片家屬房,土崖上面滿是綠樹,因為孩子提到有好多知了猴,知了猴依附樹根而生,沒有樹肯定不會有很多的知了猴,他畫好后又拿給石可過目:“小妹妹,你看看你家周圍的環(huán)境是這樣的嗎?”
石可剛搭眼一看就叫起來:“是,差不多,叔叔,你真厲害?!?br/>
景色不像人物,知道個大概就能畫個差不多,人物就不行了,雖然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但一個人一個樣,除了雙胞胎外很少有相似的。
“你還記得你家是在哪個城市嗎?”李華又問。
“城市?”石可眨巴眨巴大眼睛,重復(fù)著說:“就叫機(jī)筑處啊。”石可的小腦袋里整天除了吃就是玩,哪里記得有誰跟她說過她在哪個城市哪個地段,鄰里之間聽的最多的就是咱處里怎么怎么的。
李華頭疼了,他使勁按按太陽穴,不甘心的說:“小妹妹,你再仔細(xì)想想,看還能想到什么,告訴叔叔?!?br/>
還要想什么?我都說了呀,石可糾結(jié)了,可憐巴巴的盯著李華不知道該怎么辦,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跑到趙良生雞蛋筐旁把水壺拿過來,遞給李華:“叔叔,這是那個拍花子老妖怪的水壺?!?br/>
“哦~?!崩钊A接過來,仔仔細(xì)細(xì)的將水壺看了一個遍,普通的鋁制軍用水壺,因為結(jié)實耐用,幾乎家家都有,看出來水壺用的很愛惜,上面幾乎沒有碰傷的痕跡,當(dāng)然也沒有刻了字用來做記號。
李華有些失望,把水壺放到一邊,想著回頭把水壺上的指紋提取出來:“別的真的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