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晝夜溫差極大,夜色之下,烽燧村里一片凄寒。
塞外的朔風(fēng),吹著白沙在斜月之下,漫天飛舞,似飛雪一般彌漫村落。
“噓!”小聲些。
只見清真寺外的圍墻下蹲坐著一群人,一個小小倩影從夜色里竄出,裊娜身姿,似一只性感的小黑貓半落在眾人的墻頭,她就是小狐貍。
“小狐貍,你得手了嗎?”陳浩鵬問道。
“哼哼~那是自然。”小狐貍摘下夜行衣的面紗,長風(fēng)吹動,月光之下女孩兒飛舞的長發(fā),筆挺的腰身,甚是迷人。
她將手中的金杯遞給呂嘉一道:“說說吧,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小狐貍是絕世神偷,聽聞清真寺里供奉了沙漠深處得來的金杯,她便趁著夜色潛入寺內(nèi),把這神秘的金杯偷了出來,看看這金杯上到底有什么線索。
王澤斌按劍不語,陳浩鵬心知他一旦說話,必然擲地有聲到那時必會被發(fā)現(xiàn)。
呂嘉一接過金杯來,借著手電,在夜色之下仔細端倪。
小狐貍用立拍相機把照片照下取出,把金杯上的文字加以備份。
這金杯的造型古樸,線條圓潤,做工和器型上看,至少是南北朝之前器皿。
呂嘉一看著碑文內(nèi)部的文字,橫排規(guī)則的直線排列,果真一個個有如蝌蚪,非篆非隸,并不是漢字。
同樣也不是阿拉伯文字。
“吐火羅文....?”呂嘉一目光一蹙,沉靜說道。
只聽王澤斌一聲鎮(zhèn)定的且擲地有聲的怒吼道:“啥!”
這一生,斬釘截鐵,夜色里聽得格外明顯。就連清真寺的保安都跟著躁動了,陳浩鵬和小狐貍趕忙給他的嘴捂上。
呂嘉一說道:“就是,吐火羅文,一種古代西域的死語言,原始印歐語中的一種獨立語言。分為ab兩種方言,這吐火羅文a屬于焉耆語,吐火羅文b說白了就是古代“龜茲語”?!?br/> “印歐語系?”小狐貍疑問。
“不錯,對于吐火羅文我國季羨林先生是研究大家。我的父輩也有涉獵,我也會一點點。阿拉伯語是閃語語系,而維吾爾語則是阿爾泰語系下的突厥語系,這語言都不通,而且龜茲人或者說吐火羅人經(jīng)過出土,也和現(xiàn)在的維疆人的人種不同?!眳渭我皇强脊攀兰?,所以對于這西域史料的研究自然是頭頭是道。
小狐貍?cè)粲兴迹@呂嘉一還真是個寶貝,難怪薛璞這次出行要帶著她呢。
于是說道:“意思就是說,這個金杯并不是他們的“先知”留下的珍寶唄?!?br/> “那是自然,只不過...小狐貍,這上面的字我需要慢慢破譯才好,現(xiàn)在只能看清,什么“天恩”“拜謝”什么的。”
“天恩?拜謝?”小狐貍?cè)粲兴?,把照片遞給呂嘉一。
而自己又潛入回了清真寺里,把金杯還了回去。
呂嘉一雖然比小狐貍年紀大上一兩歲,但是沒有經(jīng)過社會洗禮,看過人生百態(tài)的她氣場上反倒比小狐貍?cè)跎虾芏?,是一個單純簡單的小姑娘。
雖然小狐貍在薛璞面前也是簡簡單單小女孩,但是在外人眼里她卻是一個熟透了的御姐。
大家一行人在駝隊外搭了帳篷,帳篷外生起篝火,自己野營烤著羊肉串吃。
夜色深沉,突然旅店外傳來一聲槍響。
“啪!”
“不好!”王澤斌瞑目閉眼并不多言。
聽得村里的黑狗不停亂叫,牛羊也跟著躁動。
一夜村名探頭出來罵娘,結(jié)果又是一陣槍聲....
噠噠噠!
駱駝耷拉著眼皮,四下瞅了瞅,又把頭垂下休息。
而呂嘉一臉色已然嚇得慘白,看著小狐貍和大家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滿面焦急:“不好,璞哥出事了!”
她輕輕扯住小狐貍的手,心底盡是焦慮。因為他知道,薛璞是作為臥底潛入的科考隊,這槍聲很有可能就是他身份暴露之后引發(f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