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去。
大門里邊,隔了另外一個戰(zhàn)場。
霍祁傲慢慢坐直了身體,唇角的弧度一點一點收斂,狹長的眼朝霍子儀看去。
冰天雪地的一雙眼。
令人無端生出恐懼。
霍子儀不自覺地往沙發(fā)里沉了沉身子。
霍祁傲站起來,長腿邁開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緩慢地彎下腰靠近她,伸長手按在沙發(fā)背上,將霍子儀整個人圈住。
明明只是一個晚輩,霍子儀竟有種透不上氣來的慌亂。
霍祁傲靠近她的臉,眸子陰厲地凝視著她眼角的細紋,薄唇輕啟,“我霍祁傲的人,誰都不能碰。”
“……”
霍子儀身體僵硬。
喬綿綿蹲在門口望著這一幕,兩個人靠得太近,她聽不到在說什么。
“你該慶幸,你是我姑姑,否則就不是掃地出門這么簡單了?!被羝畎烈蛔忠蛔值馈?br/> 霍子儀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行,你做小輩的要趕我這個長輩,好歹請家族中長輩和你母親出來?!?br/> 聽到這話,霍祁傲低眸俯視,道,“你現(xiàn)在在theworld還有一席之地,不需要我多提醒你吧?!?br/> 話只說一半。
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theworld現(xiàn)在是霍祁傲掌的大權(quán),真要斗起來,她損失比她大。
“……”
霍子儀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了。
她在霍祁傲和霍家上的小動作從來不少,但她怎么都沒有想到,會因為教訓(xùn)了一個下人而被當眾掃地出門。
見她沒話說了,霍祁傲站直身體,冷冷地看一眼保鏢的做事進度,“快點,別浪費我時間。”
“是,霍先生?!?br/> 一連幾聲重響,連電腦都是被直接扔了出來。
霍子儀一個人慢慢從里邊走出來,一步一步踩過自己的行李,失了平時的儀態(tài)。
像一只喪家之犬,身上的衣服依然華麗,卻沒了光彩。
所有人都看著她,自動分開出一條路來。
喬綿綿蹲在那里,望著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背影也可以如此難堪。
好一會兒,喬綿綿回頭看向霍祁傲。
只見霍祁傲站在大門口,冷漠地望著霍子儀離開,他的下巴微仰,薄唇抿出近乎冷血的涼薄,目空一切的高傲刻進了骨中。
喬綿綿想自己可能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忘記這個畫面。
這個男人,為她出了頭。
感激,自然有。
可是很奇怪,她恐懼多過感激,可能她對有權(quán)有勢的人太過敏。
跟在霍祁傲這樣一個男人身邊,她不知道自己能走成什么樣的結(jié)局。
這種感覺就像走到一個長長的隧道里,偶爾有光透進來,卻還是讓她摸不到出口在哪里。
……
霍子儀就這么被霍祁傲用一種極其羞辱的方式趕出了莊園,不問世事的夫人自始至終沒有出來。
喬綿綿在霍家莊園一下子出了名。
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帶上了一半的羨慕嫉妒,一半的避之不及。
有人在她面前不小心摔了盆花草,嚇得連連朝她道歉,生怕她會做些什么,落得慘痛的下場。
入夜。
霍祁傲在書房處理完公事,回到房間,“喬綿綿,去熱杯牛奶。”
房間里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只剩下陽臺的風吹進來揚起落地窗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