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
????姜煜陪著老爺子坐了一小會，起身告辭。
????姜衿還想著先前的事情，在餐桌上又和云若嵐你來我往拌了幾句嘴，心情不佳，緊跟著姜煜走在前面。
????姜皓微微落后。
????看看她，又看看左前方的晏少卿，有點(diǎn)抑郁。
????中午他觀察了好一會，這兩人一句話都不曾說，看上去冷淡得緊。
????讓他有點(diǎn)負(fù)罪感。
????姜皓快走了兩步，到了晏少卿邊上，小聲道：“晏哥哥？”
????“嗯？”晏少卿側(cè)頭看他一眼，神色很淡。
????“上次的事情，”姜皓有點(diǎn)緊張，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別扭請求道，“就上次在醫(yī)院的那件事，你沒有告訴我姐姐吧？”
????晏少卿審視著他。
????“我是說姜衿，”姜皓看向姜衿的方向，抿唇道，“你沒告訴她吧?！?br/>
????“你覺著呢？”晏少卿輕嗤一聲，對上他期待忐忑的視線，聲音緩一些，“沒有?！?br/>
????“那就好?！苯┵咳粦c幸，繼續(xù)嘀咕，“上次是我犯渾了，晏哥哥聽過就忘了吧。那些都不是我心里話，其實(shí)我姐她沒有那么糟糕，她人還是很好的。”
????“嗯。”晏少卿點(diǎn)點(diǎn)頭，情緒寡淡。
????每每對上他，姜皓都覺得有壓力，卻到底記著正事，硬著頭皮又道：“那你們的婚事，真……真的作廢了嗎？”
????“……”晏少卿靜了一秒，“眼下是這樣?！?br/>
????“你不喜歡我姐姐嗎？”姜皓猶不死心。
????又懊惱又焦慮。
????他聽楚玉英和姜晴念叨了許多次，自然知道晏少卿是人中翹楚。
????京城貴公子很多，如他這般家室、學(xué)識、人品都超級頂尖的卻是極少，姜衿錯過他，該有多可惜啊，應(yīng)當(dāng)很難再遇到比他還要優(yōu)秀的男人了吧。
????“……”
????晏少卿罕見地沉默了。
????話未出口，前面?zhèn)鱽硪宦?，“姜皓，走了?！?br/>
????他一抬眼，對上姜衿玉白的一張臉。
????姜皓抿抿唇，也不要答案了，連忙跟了上去。
????——
????姜衿有點(diǎn)難受。
????一路上都安安靜靜，一言不發(fā)。
????快到家門口，突然扭頭朝著邊上的姜皓道：“你能別瞎操心嗎？”
????“什么？”姜皓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她應(yīng)當(dāng)是先前聽見自己問晏少卿了，連忙道，“我還不是為你考慮？”
????“不需要?！苯评渎暤?，“我不是促銷商品，需要打了折再往別人懷里送?！?br/>
????“有那么夸張嗎？”姜皓被她的話刺了一下，不悅道，“我沒說你是促銷商品?。∧銈儽緛砭陀谢榧s，問問怎么了？晏哥哥各方面條件那么好，挑剔些也是正常的?！?br/>
????“所以呢？”姜衿聲音越發(fā)冷了，“他能看上我就是我的福氣是嗎？連帶著你都得小心翼翼去試探？”
????“我也沒說什么?。 苯┪?cái)Q著眉，“你干嘛把我們說的那么卑微！”
????“不卑微嗎？”姜衿聲音微揚(yáng)，一出口，自己先愣了一下。
????是?。?br/>
????是她那可惡的自尊心在作祟。
????是她自己覺得卑微了。
????可是怎么辦？
????想到他，面對他，她總會不自覺卑微。
????別的男生當(dāng)面打趣調(diào)侃，他平靜如常，自己的弟弟小心試探，他沉默不語。
????她早該明白的不是嗎？
????他的那些呵護(hù)關(guān)心，只是良好的家教和性情使然，并非因?yàn)閻矍椤?br/>
????而她呢？
????不斷地在他面前出丑，還一時激動差點(diǎn)表白。
????真是傻子一樣。
????好可笑。
????姜衿粉白的唇抿得緊緊的，看著姜皓，神色變了又變，半晌，一扭頭，快步進(jìn)屋，直接往自己房間而去。
????她走得又急又快，不一會就消失在樓梯口。
????姜皓郁悶極了。
????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低頭往里走，撞上恰好出來的姜晴。
????“怎么了這是？”姜晴一臉關(guān)心地看著他，試探道，“又和姜衿吵架了？”
????“沒有?！苯┛此谎郏瑳]好氣道，“你都不能盼人點(diǎn)好嗎？就希望我們天天吵架才開心?。 ?br/>
????“我，”姜晴被噎一下，簡直無語，郁悶道，“我就問問而已，你干嘛那么大火氣？”
????“我沒事。”眼見她委屈，姜皓心軟了一分，也覺得自己實(shí)在有些過頭了，訕訕道，“我上去整理東西了，明天開學(xué)呢，一會吃飯了叫我。”
????“好吧。”姜晴抿抿唇，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
????姜衿在房間里待到了六點(diǎn)多。
????一直在陽臺上。
????注視著稍遠(yuǎn)處的綠樹紅花，藍(lán)天白云。
????心情慢慢平復(fù)下去。
????是她太著急了。
????晏少卿于她，就好像長在山巔的罌粟花，距離那樣明顯，想獲得，需要很努力才行，不能著急，一旦著急了，那樣深重的渴望，會將她整個人燃燒殆盡，甚至萬劫不復(fù)。
????她知道，愛情總是不公平的。
????先動心的那一方，總是處于下方，患得患失。
????可即便如此，她仍舊想找準(zhǔn)一個點(diǎn)，盡量驕傲自信，盡量自我支撐，盡量和他齊平。
????她想要成為足以匹配他的那個人。
????想要他的尊重、欣賞和心愛，不是如眼下這般，關(guān)心、憐惜、維護(hù)、照顧。
????維護(hù)、照顧。
????愛情不該是這樣的。
????姜衿重重呼吸了一下，轉(zhuǎn)身回房間，對著鏡子，用手指將自己嘴角拉扯了一個弧度。
????看著鏡子里一臉委屈的女孩，突然笑了。
????這一笑，所有的委屈抑郁也倏然消失了，轉(zhuǎn)身下樓。
????老遠(yuǎn)聽見姜皓的歡呼聲。
????“太棒了?！苯┍人聵窃?，早已經(jīng)在餐廳，此刻坐在椅子上，看著姜晴笑道，“謝謝姐姐，我真是太高興了，你都不知道，我一直都特別好奇他長什么樣?。俊?br/>
????他正說話，一側(cè)頭看見姜衿，臉上的笑意突然淡了些，看上去有些尷尬。
????很奇怪。
????當(dāng)著姜衿的面，和姜晴說笑，他有一種負(fù)罪感。
????姜衿卻不以為意，挑眉道：“說什么呢？這么高興?！?br/>
????眼見她搭話，姜皓突然就松了一口氣，一臉期待道：“你知道‘今朝有酒’嗎？”
????“……”姜衿端著水杯愣一下。
????姜皓以為她不知道，有點(diǎn)遺憾又有點(diǎn)自豪，喜滋滋道：“是一個寫武俠小說的作家哈，你不知道也正常，他文風(fēng)詭異多變，作品又少，男孩子看的比較多?！?br/>
????“這幾年都轉(zhuǎn)戰(zhàn)女頻了?！苯绮逶挼?。
????“那個不重要?！苯┟Σ坏值溃爸饕麑懙梅浅：?，我特別喜歡，姐姐邀請他一起舉辦簽售會了……”
????“噗！”姜衿一口水噴到了餐桌上。
????幸好眼前沒什么碗碟，她連忙扯了張紙巾胡亂地擦了擦。
????下意識看了姜晴一眼。
????姜皓說的姐姐當(dāng)然不可能是她，自然是姜晴。
????只是——
????姜晴邀請她一起舉辦簽售會？
????什么鬼！
????她怎么一點(diǎn)消息也不知道？！
????姜衿胡思亂想著，彎腰將紙巾扔進(jìn)了垃圾筒。
????側(cè)頭瞟她一眼，姜晴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心情非常好。
????姜皓小時候就比較好動，喜歡拿著塑料玩具舞刀弄棒的，前些年迷上了武俠小說和網(wǎng)游，對“今朝有酒”最為喜愛推崇，她當(dāng)然一清二楚。
????小說再版，她十月底有一場簽售會。
????也是和編輯閑聊的時候，得知今朝有酒要出版第一本短篇小說合集。
????她心念一動，就說起了邀請“今朝有酒”和她一起簽售的想法。
????自然是為了拉攏姜皓。
????這幾日姜皓明顯偏向姜衿了，她當(dāng)然不能忍。
????因而，縱然尚未得到今朝有酒的回音，事情尚未確定，她也迫不及待地告訴了姜皓。
????眼下當(dāng)然很滿意。
????聽見她要舉辦簽售會，姜衿意外吃驚成這樣，心里還指不定怎樣羨慕嫉妒恨呢！
????姜晴翹翹唇角，眼見姜煜和楚玉英都到了，又笑著開口道：“瞧把你開心的，舉辦簽售會不算什么大事。我今天已經(jīng)得到確切消息，小說改編的影視劇本獲準(zhǔn)籌拍了，拍完了就會搬上電視，我是編劇之一。”
????“真的嗎？”楚玉英愣一下，最先笑起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夠給人長臉的。”
????“可不，”姜煜也隨即綻開笑容，“真不錯，也算個意外之喜。你眼看著畢業(yè)，又是漢語言文學(xué)專業(yè)，這個成績對未來發(fā)展很有好處。別驕傲，還得繼續(xù)努力。”
????“我知道的，爸爸?！苯巛笭枴?br/>
????姜皓小心地看了姜衿一眼，也朝姜晴笑了笑，“恭喜姐姐了，到時候記得帶我去劇組玩?！?br/>
????“你就知道玩啊?！?br/>
????“嘿嘿?！苯蠐项^。
????“恭喜姐姐。”姜衿也不吝笑容，好奇道，“不知道是哪部小說呢？”
????“這，”姜晴笑笑道，“你應(yīng)該沒看過?！?br/>
????“總有個名字吧？”姜衿夾了一片乳瓜，低下頭慢悠悠咀嚼著。
????“網(wǎng)絡(luò)連載的時候叫《奉子成婚》，出版后改名《最美的華年》了，電視劇也是這個名字?！?br/>
????“《最美的華年》？”姜衿勾唇笑了笑，“我知道的，小說女主名叫宋華年是吧？我看過，劇情挺俗套的，好在后勁足，到了后面才有點(diǎn)味道?！?br/>
????“俗套？”姜晴臉上笑意淡下去，一臉不滿。
????“不是嗎？”姜衿暫時停了動作，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她，笑容無害，“被閨蜜撬了墻角的女主角夜里買醉，誤打誤撞上了男主角的床春風(fēng)一度，意外懷孕勉強(qiáng)結(jié)婚，前幾年女頻網(wǎng)文不都這樣開頭么？”
????“你！”
????“不過這故事后面還不錯，就宋華年復(fù)婚后那一塊開始，虐得夠味，讓人印象深刻?！?br/>
????“是嗎？”姜晴垂在身側(cè)的一只手攥緊了又松開，又攥緊，慢慢笑起來，“那會我才剛開始寫，前面難免有些不足。”
????“也是，”姜衿點(diǎn)點(diǎn)頭，“寫著寫著就摸出門道了。”
????“切，”姜晴的聲音小小地笑一聲，“說得好像你很懂似的?！?br/>
????“還好。”姜衿并不理會她的鄙夷低笑，起身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br/>
????話音落地，轉(zhuǎn)身上樓了。
????她身后——
????姜皓的有些抑郁地看了姜晴一眼，無奈道：“姜衿她脾氣不好，你說話的時候好歹讓讓她?！?br/>
????“我讓她？”姜晴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還要怎么讓她？卷鋪蓋滾蛋行嗎？姜皓你能不能講點(diǎn)道理，我說什么了啊，她說我劇情俗套你都沒聽見嗎？”
????“她心里不
????“她心里不好受，說說而已，你干嘛當(dāng)真！”
????“我心里還不好受呢，她有什么不好受的，你怎么這樣？”姜晴忍不住委屈地哭起來。
????“……”姜皓低著頭，說不出話了。
????姜煜意外地看他一眼，無奈道：“好了，吃飯。”
????“別哭了別哭了?！背裼⒁灿悬c(diǎn)不高興了，蹙眉道，“好好地吵什么吵？皓皓才多大，有必要和他置氣?！?br/>
????“我也吃飽了，爸媽，你們慢用。”姜晴放下了筷子。
????快步上樓去。
????姜皓一愣，看看她的背影，半晌，扔了筷子追上去。
????——
????姜晴的房間門虛掩著。
????嗚嗚的哭泣聲傳出來，好不委屈。
????姜皓在房門口站了半天，終歸是紅著臉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姜晴坐在地毯上，兩只胳膊環(huán)抱，隨意地趴在床邊，埋頭痛哭，壓抑而委屈。
????“姐，”姜皓坐在床邊，碰碰她胳膊，小聲道，“別生氣了哈，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br/>
????姜晴不理他。
????姜皓又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吧?！?br/>
????“你為什么總向著她？”姜晴沒抬頭，委屈道，“剛才的事情你都看見了，是她先挑釁我的，我就回了那么一句而已，也沒說什么，你怎么就怪到我頭上了?！?br/>
????“我沒有怪你?！苯┮荒槥殡y道，“我就提醒提醒你?！?br/>
????“提醒什么？”姜晴抬頭看他，淚眼斑斑。
????“就姜衿啊，”姜皓盡量放低聲音，小心道，“她從小過著那樣的日子，和你是不能比的。很多你有的，她都沒有，你能享受到的，她都享受不到。你想想，這放在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很委屈呀，她本來是千金小姐，卻過得那么辛苦。你小說出版是好事，拍電視也是好事，可她聽見了肯定難受嘛，說話是有點(diǎn)不中聽，你聽過就算了，何必跟她計(jì)較呢。”
????姜晴愣神地看著他，似乎這才第一次認(rèn)識了自己這位弟弟。
????姜皓性子單純沖動，秉性善良，這些她當(dāng)然知道，她只是詫異，什么時候，他這么幫著姜衿了。
????字字句句都為姜衿考慮。
????因?yàn)榻茝男∵^得辛苦，所以說話可以不中聽？夾槍帶棒？
????以至于——
????她的高興都不應(yīng)該太過明顯嗎？
????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走丟是她的事，又不是自己弄丟了她。
????自己卻得為她的心情負(fù)責(zé)嗎？
????誰為自己的心情負(fù)責(zé)！
????還有姜皓，從小得了自己多少關(guān)心照顧，眼下才幾天，竟是話里話外偏幫著姜衿那個賤人！
????就因?yàn)檠墕幔?br/>
????可惡，簡直可惡！
????姜晴恨得心都顫抖起來，嫉妒和憤怒燒著了她，她整個人似乎都被放在火堆上烤著，目光緊緊地盯著姜皓，卻只能從里面看到一片澄澈干凈。
????她以前喜歡這樣的目光，現(xiàn)在卻厭惡極了這樣的目光。
????就好像——
????只有她一人痛苦著，陷在痛苦的泥沼里。
????“呵，呵呵?！苯缤蝗恍ζ饋?，流下悲哀的淚水，“你為什么這么說？姜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么變成這樣了。是我的錯嗎？小說要出版，拍電視，是我的錯嗎？我高興有錯嗎？因?yàn)槲腋吲d，別人就可以隨意地潑我冷水？都沒問題是不是？就因?yàn)榻埔郧斑^得不好，我就得讓著她，被她挑剔幾句還得賠笑嗎？你怎么這樣？姜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皓苦惱極了，伸手在頭發(fā)上胡亂地揉了兩下。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姜晴重重喘息一下，哽咽道，“要不然你是覺得我臟？看不起我了，又和親姐姐親近起來了是嗎？我醉成那樣，酒店里一扔就行了，反而陪著姜衿去晏家？”
????“你去做什么？”姜晴猛地站起來，“怕她受委屈是嗎？姜皓，回答我！”
????“不是你想得那樣?！苯┍凰茊柕么贿^氣來，“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樣。我是怕她受委屈，你……你這不好好回來了嗎？酒店里很安全，沒事的?！?br/>
????“酒店很安全，晏家卻有豺狼虎豹是不是，你得跟著保護(hù)！”
????“晏家……”
????姜皓愣一下，有點(diǎn)無力，坐在床邊不說話了。
????可不正是有豺狼虎豹嗎？
????他還記得云若嵐和晏清綺的眼神，還有晏少瑄噴火的眸子，他們每個人看著姜衿，好像恨不得用目光撕碎她。
????晏爺爺?shù)故呛芎?，可他已?jīng)那么老了，還能做主幾年呢？
????晏少卿那么冷淡。
????姜衿已經(jīng)失去他了，再沒有晏家這樣的靠山。
????她和姜晴還不一樣。
????姜晴有那么多朋友，小說要出版，拍電視，她有大好的前途和未來。
????爸媽對她還是很好的。
????可她卻永遠(yuǎn)不知道滿足，從姜衿回家開始，她一直在爭取，先前是晏家，晏少卿，如今是父母的寵愛看重，自己的偏向，從始至終，她一直在計(jì)較，在爭取，試圖打壓姜衿。
????可姜衿呢？
????她擁有的實(shí)在少得可憐。
????偏生還在連續(xù)不斷地失去著。
????未婚夫、養(yǎng)母、以往那些朋友，每一樣，都遠(yuǎn)離了她。
????未必沒有他們的原因。
????如果不是他們一直排斥她，如果不是他們一直為難
????們一直為難她，如果他們一開始就接納喜歡她，陪伴支持她，她怎么可能在晏家受那樣的委屈，她的養(yǎng)母，怎么可能想不開自殺呢？
????可她也沒有喊痛叫屈，沒有哭鬧，沒有無休止地憤恨抱怨。
????她能做到，姜晴為什么就做不到呢？
????姜皓想不明白，又覺得心痛，抱著頭沉聲喚，“姐?！?br/>
????他語氣太正式，姜晴愣一下，出聲應(yīng)了。
????“不吵了好不好？”姜皓請求道，“你和姜衿講和吧，一開始就是我們不對，我們欺負(fù)排擠她，讓她一丁點(diǎn)沒有感受到家庭的溫暖，才會成現(xiàn)在這樣的。她其實(shí)很善良的，你給……不，我們給她道個歉吧，以后和平相處，不行嗎？”
????“道歉？”姜晴好像聽見了天方夜譚。
????“對啊，道歉！”姜皓激動地站起來，“她一定會原諒我們的，現(xiàn)在就去好不好？”
????姜晴看著他眼睛里炙熱的光，受驚般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認(rèn)識姜皓了。
????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一心一意為姜衿著想的姜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