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杏花村的人找上門了。
卻原來,白日里雙方打了一架,雖說是杏花村的人打贏了,可他們?yōu)榇烁冻龅拇鷥r亦十分巨大。
白大嬸兒的三十九碼大鞋底,直接把一個人抽飛到門板上,當(dāng)場磕掉一顆大門牙,那人的婆娘來找她算賬,又慘遭她充滿泥垢的“九陰白骨爪”,抓得那婆娘半邊腦袋都禿頂了。
栓子瘦瘦小小,看著不那么威猛雄壯,可全來陰的,抱住人大腿便往死里掐,當(dāng)時打在興頭上不覺得,回屋了脫褲子一瞧,娘的!半條腿都腫成棒子了!
杏花村的人越想越來氣,在各家門口合計,抄上家伙浩浩蕩蕩地殺上蓮花村了。
他們扛鋤頭的扛鋤頭,拿鐵鍬的拿鐵鍬,一副遇神殺神、遇佛弒佛的架勢。
幾個嬸子與小媳婦兒聚在村口的老井旁閑聊,甫一見小道上沖來一波兇神惡煞的村民,齊齊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了?”獵戶的媳婦兒翠花問道,“誰呀?”
她嫁過來不久,瞧這伙兒人面生,張嬸卻是一眼認(rèn)出了領(lǐng)頭的混混——杏花村的村霸高四海!
乖乖,這煞星怎么來了?
再結(jié)合白日里聽到的事,張嬸立刻意識到了不妙,對獵戶家的媳婦兒道:“快……快去叫里正!”
“誒!”年輕的小媳婦兒撒開腳丫子去了!
里正與小陳氏趕到這邊時,白大嬸兒與幾個村民也聽到動靜過來了。
隨后,村民們就注意到了白大嬸兒與里正,還有栓子臉上的傷,可不待他們詢問,里正冷冷地開口了:“高四海!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高四海把手里的鐵鍬往地上狠狠一插,有恃無恐地說道:“做什么?自然是挖河道了!”
“挖河道?他在說什么呀?”
“是呀?咱們村兒要挖河道了嗎?”
蓮花村的人全都一頭霧水。
里正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高四海卻哈哈大笑:“原來,你還沒告訴他們,蓮花村兒要被改成河道了啊?”
“什么?咱們村兒要被改成河道?誰說的?”栓子爹驚詫地問。
栓子低下頭。
栓子爹意識到了什么,一巴掌呼上他腦袋:“你小子早知道是不是?問你和誰打架,你還說自己摔的!這么大的事兒你也不吭一聲!你想急死我!”
里正勸架道:“栓子他爹,是我不讓他說的。”
蓮花村要被改成河道的事在村民間一下子炸開了鍋,這是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雖窮得慌,卻是他們自己的家,眼下高四海告訴他們,他們的家園要沒了,只因為要改成河道了?
“放你娘的臭屁!”白大嬸兒叉腰啐了一口,“明明是走河道的是你們杏花村!誰知道你們這些不要臉的使了什么腌臜手段,把咱們村給坑上了!”
張嬸與眾人解釋道:“原是走杏花村,鑿掉他們幾畝地,他們不干,愣是逼著衙門改走咱們村,咱們村兒小哇,河道一過,地也沒了,宅子也沒了,祖墳都會給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