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話音剛落,一盆冷水澆下來。
赫然是從不早起的姜氏,竟不知何時提著一桶泔水出來了,兜頭兜臉地澆了趙恒一身。
趙恒瞬間變得臭烘烘的,又冷又臟,他惡心地捏住鼻子,難以置信地看向病歪歪的姜氏。
姜氏哼道:“看什么看?沒聽阿婉讓你滾嗎?還秀才呢,連人話都聽不明白!”
繼被俞婉奚落一番后,又讓姜氏諷刺了一把,趙恒可真是火大,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他又有什么辦法?
只得頂著滿身泔水,惱羞成怒地離開了。
“阿娘?!庇嵬褡越鲜种薪舆^沉甸甸的泔水桶,不解地問道,“我不是真的進(jìn)過窯子吧?”
那姓趙的血口噴人一次倒還罷了,兩次、三次,又一副確實不像撒謊的樣子,弄得俞婉自己都糊涂了。
姜氏不假思索道:“當(dāng)然沒有!你怎么可能進(jìn)那種地方?不知那混蛋打哪兒聽來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別理他?!?br/> “那我有沒有和別的男人……”俞婉想到了那個真實得令人發(fā)指的春夢,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一個夢罷了,她怎么還當(dāng)真了?
俞婉彎了彎唇角道:“沒什么,阿娘,我去做飯了,你再睡會兒吧,飯好了我叫你?!?br/> 姜氏伸著懶腰,打了個呵欠,病歪歪地回屋,抱著熱乎乎的鐵蛋與蓁蓁繼續(xù)困覺了。
趙恒帶來的小插曲并未在俞婉心中引起太大的波瀾,她都不在意這個人了,又怎么會過多在意他的話?
俞婉做完早飯,天也才蒙蒙亮,她沒吵醒阿娘與弟弟,把饅頭熱在鍋里后,便去老宅找俞峰與大伯了。
上元節(jié)都要交第一批貨,他們今日就得開始去鎮(zhèn)上買豆腐了,其實老豆腐他們自己也能做,但人手不夠,僅僅是推磨都推不過來,為節(jié)約時間與人力上的成本,只得去鎮(zhèn)上采購了。
俞婉一進(jìn)老宅的院子,便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鬼哭狼嚎。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
是郭羨巧大哭大鬧的聲音。
俞婉按了按耳朵,恰巧此時,俞峰不甚其擾,出來透透氣,一轉(zhuǎn)頭,瞥見俞婉,忙上前道:“昨夜忙到那么晚,怎不多睡一會兒?”
俞婉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做春夢做得從床上掉下來了,只得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今日不是要去鎮(zhèn)上買豆腐嗎?我就早些起了?!?br/> 俞峰張了張嘴:“你不說我都忘了!”
又是地動,又是伺候這一大家子,俞峰轉(zhuǎn)得像個陀螺,農(nóng)忙時都沒這般手腳不停過。
俞婉笑了笑:“沒事,我記著呢?!鳖D了頓,用眼神示意了一番堂屋的方向,“出什么事了?巧兒怎么哭得這么厲害?”
“唉?!庇岱鍩o奈地嘆了口氣,把前因后果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