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趴下!”“快趴地上!”茵茵一邊大聲喊著,一邊趴了下去,幾個士兵不明就里,但茵茵讓趴,他們立刻就趴下了,他們已經(jīng)習慣聽從命令,只有那大嬸,傻傻地站著,茵茵無奈,撲上去,想把她推到。
可惜,大嬸往后退了一步,讓開了茵茵的沖力,再加上她比茵茵強壯多了,茵茵的沖撞,對她來說,還不夠有力,茵茵卻因為用力過猛,身體一個趔趄,抱著那包衣服滾倒在地上。
一切都來不及了,一股氣流沖過來,吹倒了馬車,也把大嬸吹起,撂倒在地上。茵茵失去了知覺,她嘴巴,還保持著喊那大嬸的姿勢,半張著。
爆炸聲可謂驚天動地,二十里外的大軍軍營,都聽到了聲音。
陳二林四個,正走在通往炮場的路上,他還記得對茵茵的承諾,打算陪她在草原上游覽,那三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非要陪著他,讓他煩不勝煩,卻無可奈何。
“是炮場出事了,快走!”陳二林喊著,雙腿一夾馬肚,胯下的駿馬就飛奔起來,趙國舅已經(jīng)沖在前面了,他的馬好。
炮場的硝煙,還在彌漫,這里的帳篷,已經(jīng)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各處,火藥庫那里,是一個巨大的坑,茵茵的帳篷,雖說距離火藥庫最遠,這時也看不見了。
幾個人心里急躁,策馬過來,先看到地上有幾個趴下的士兵,一輛被吹倒的大車,馬匹也倒在地上,大車那邊,茵茵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她身邊不遠,也趴著幾個士兵,再往后,那個大嬸一臉是血,目光呆滯,顯然死了。
陳二林第一個沖過去。他是直接從馬背上飛過去的,他的手,小心地把茵茵翻過來。
茵茵眼睛半睜,嘴巴也半張著,身上和臉上,盡是泥土,沒有了呼吸。
陳二林抱著她,哭起來,身邊的幾個男人,也很難受,蘇君青還抱著一線希望,用手把了一下茵茵的脈搏。
陳二林一把把蘇君青的手拍開:“她是我的,你不許碰她?!睅讉€男人目瞪口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不過,他們腦子里也沒有思緒,都木然地任由他作為。
“我要娶她,她的魂靈應該還沒走遠,還能看得見,我要讓她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要讓她入我陳家的家譜,進我陳家墳地?!标惗忠荒樕禋?,他喃喃說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意識才有點恢復,他擦干臉上的淚水,從吹倒的大車里面,抽出還完好的地毯,把茵茵放在上面,蘇君青和田昆侖找出一條毛毯,給茵茵蓋上。
“她是個好女人,可是現(xiàn)在還被張家休棄,我們不能讓她就這么走了。”陳二林抬頭,嚴肅地說:“我要給她一個名分,讓她不至于成為孤魂野鬼。”
“你已經(jīng)訂婚了,還是禮部尚書大人的千金,這個不妥的,還是我來吧?!碧K君青想要推開他,但他坐在茵茵旁邊,不肯動。
“我的!”陳二林執(zhí)拗地說,“她不會愿意嫁給你的,她說了,和你的親戚情分已盡,你少來攙和?!?br/> “她說的不過是氣話,當不得真。你這么把她帶回去,伯父如果不答應,怎么辦?”蘇君青用力,想推開陳二林。
“我和我爹,什么時候,他說話能算數(shù)?倒是你,什么時候,都是蘇叔說了算,如果他不答應,你該怎么辦?”
“我爹不會反對的,本來母親就有和娘家結親的意思?!碧K君青和他吵起來,不過,他們還是沒有很大聲,似乎害怕吵醒了茵茵一樣。
“今天,非要是我不可,除非,你先殺了我!”陳二林臉色黑黑的,對這蘇君青耍無賴。
蘇君青氣結,一拳朝他打去,兩人被趙承邦和田昆侖拉開。
“你倆別掙了,還是把人送回她家吧?!碧锢龅脑掃€沒說完,就被這倆狠狠瞪了回去。
“今天非要是我不可,你要是想要,先把我殺了算了?!标惗謴难プ永锇纬鲐笆祝f給蘇君青。
蘇君青一臉無奈地看著他。
陳二林咧嘴笑了一下:“你若沒有勇氣殺我,那就祝福我們吧?!彼曇纛D了一下,接著說,“你,給我做儐相?!碧K君青扭過臉不理他。
“你做伴娘!”趙承邦看著陳二林的指頭,恨不得咬一口,如果在平時,他肯定和陳二林打起來了,這時,只有無語地點頭,他無法給茵茵妻子的位置,甚至一個可以入宗祠的貴妾之位,也不是說給就能給的,他只能任由那二人相爭。心里窩著一肚子火不說,竟然還要當伴娘,趙承邦恨恨地拍開陳二林的手,這份窩囊就別提了。
“昆侖,你來主婚吧?!彼ь^看看天,“馬上就午時了,過了這個時辰就不好了。昆侖,開始吧?!彼麖澭?,仔細擦干凈茵茵的臉,整理了她的頭發(fā),把她抱了起來。
“準備好了沒?”陳二林問。
“好了!”田昆侖答。
趙承邦過來,雙手假裝虛扶著茵茵。
“一拜天地——”田昆侖盡量壓住心里的悲傷,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