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復(fù)工作室內(nèi)。
之前恨不得藏在容懷宴行李箱,被他一起帶走的容太太,此時正專心致志地看那本《古代繪畫技巧》。
順便跟出差的老公視頻。
容懷宴清潤聲線染著幾分低郁,“今天謝某人嘲笑我沒有名分?!?br/>
不就是要名分嗎。
顧星檀完全聽懂了視頻中的容某人明示。
親親老公摸又摸不到,碰又碰不到。
容太太就很現(xiàn)實(shí),所以很敷衍地哄道:“彩衣娛友,功德無量,我佛會保佑你發(fā)財?shù)??!?br/>
容懷宴:“我不缺錢?!?br/>
顧星檀氣定神閑地翻了頁:“我缺?!?br/>
“你錢多了,才能給我買古董,買珠寶,買漂亮包包,每個季度都要有定制款……”
順便晃了晃手中的古籍,“還要收集這種給我學(xué)習(xí)?!?br/>
物質(zhì)與精神。
都非常需要錢錢來填補(bǔ)。
怎么能不缺呢?!
見容太太看都不看自己。
視頻那邊,原本已經(jīng)換好家居服,斯文端方站在落地窗前視頻的容總,沉吟半秒。
忽而將手機(jī)往旁邊置物架上一支。
攝像頭恰好正對著他的腰腹位置。
而后,從容不迫地開始脫上衣,動作優(yōu)雅自若。
沒聽到他聲音。
顧星檀視線終于從古籍移開,掃向屏幕。
視線忽而頓住——
入目是男人腰腹之間,水墨海棠繚繞這一縷緋色蔓延而下,沒入褲子邊緣。
暗色燈光下,分明是清淡如水的風(fēng)雅感,烙印在肌肉脈絡(luò)之上,卻莫名浸透著靡艷勾人。
還未來得及細(xì)看。
突然。
一件衣服拋過來。
屏幕頃刻間黑掉
顧星檀終于急了,顧不得鉆研繪畫技法,恨不得去晃手機(jī),把那件衣服晃下來:“你干嘛!”
隔著薄薄的家居服,依稀能聽見男人低涼好聽的嗓音:“想看?”
顧星檀對美色覬覦得十分坦蕩:“想。”
容懷宴語調(diào)懶散:“我心情不好,沒興致。”
“掛了吧?!?br/>
顧星檀:???
靠。
這個狗男人,現(xiàn)在越來越會拿捏她的喜好,簡直收放自如!
竟然用美色蠱惑她!
顧星檀微微笑:“行行行,不就是名分嗎,給你給你。”
容懷宴拿了手機(jī)靠坐在大床上,這才不急不慢問:“容太太打算怎么給?展開說說?!?br/>
顧星檀:“……”
望著那張俊美出塵的面容。
她現(xiàn)在就像看下面那株西府海棠。
越是這種半遮半掩,越讓人想一探究竟。
“這種事情要從長計議,比如等你回來之后,我們一起正大光明去約會,然后順理成章被路人拍到,最后,我們發(fā)微博公開!”
“怎么樣?”
顧星檀自覺這一系列流程堪稱完美,可以進(jìn)國內(nèi)頂級公關(guān)團(tuán)隊(duì)的公開方案。
如今博物館難度最高級別的破損古書畫修復(fù),都要經(jīng)過顧星檀的手。
自從那場公開的修復(fù)師大賽,她在修復(fù)圈的地位越來越穩(wěn)。
只要稍微懂行的人,都不會再用什么靠山、花瓶,這種詞來形容。
而是古書畫修復(fù)、文物修復(fù)的優(yōu)秀傳承人。
所以,對于公開容太太的身份,顧星檀并未抗拒。
容懷宴微微頜首:“想法不錯?!?br/>
“晚安?!?br/>
女子聲音帶著點(diǎn)嗔怒:“安什么安,快讓我欣賞一下曠世杰作!”
沒錯。
就是她的曠世杰作!
第一次紋身就能這么完美,她能吹一輩子!
容懷宴不動,反而薄唇勾起弧度,徐徐道:
“顧小姐是想看‘杰作’,還是想趁機(jī)引、誘容某進(jìn)行視頻play?”
“容某為太太守身如玉,請卿自重?!?br/>
去他的視頻play!
顧星檀深吸一口氣。
知道欣賞美色無望,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
等狗男人回來。
看她不摸死他!
讓他守身如玉!
*
此時,北城某商業(yè)酒局內(nèi)。
容懷宴云淡風(fēng)輕地坐在主位。
冷白指骨把玩著玻璃酒杯,游刃有余地面對眾人敬酒示好。
江秘書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容總,今晚前往陵城,只有兩個航班,最近的是兩個半小時后起飛,要定嗎?”
容懷宴言簡意賅,薄唇溢出一個音節(jié):“定?!?br/>
“是?!?br/>
江秘書提醒,“那我們該出發(fā)了?!?br/>
這里距離機(jī)場有一小時車程。
剛好趕上。
容懷宴淡淡應(yīng)了聲。
隨即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便要穿上。
旁邊來敬酒的沈總身材比較發(fā)福,手臂恰好與起身的容懷宴撞上。
驀地。
完整的一杯烈酒不小心潑到了容懷宴衣擺上。
大部分灑落在西裝外套。
少部分撒到里面,只是襯衣薄,頃刻間濕透。
沈總嚇得臉色都白了。
連連道歉。
生怕得得上這位,公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這位可是商界出了名的菩薩面、修羅心,看似端方君子,實(shí)則完全沒有情面可講。
江秘書反應(yīng)極快,連忙為自家容總將穿了一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
容懷宴略略垂眸。
大家視線也集中過去。
白色襯衣濕透,幾近透明地貼在腰腹位置,只見這位素來端方雅致的大佬腹肌左側(cè)居然烙印著一株神秘靡麗的海棠花枝,水墨紋身蜿蜒而下,沒入西褲邊緣。
那半遮半掩的大面積神秘圖案驀然暴露出來,引起了眾人軒然。
在場的誰不知道。
容懷宴出身于百年世家,接受得是世家精英的教育,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紋身這類……極為叛逆的行為。
偌大的包廂內(nèi)。
只有沈總不斷道歉的聲音。
下一刻。
男人清冽如玉的嗓音緩緩響起:“無礙?!?br/>
沈總卡殼:“噯?”
居然這么輕松就揭過了。
身高挺拔的年輕男人本就鶴立其中,此時冷白指骨隨意撩起襯衣衣擺,用江秘書遞過來的紙巾擦拭濕透布料。
眾人:果然沒看錯。
是紋身!
對面有個做傳媒起家的商界新貴呼吸凝滯幾秒,下意識問:“容總出生于書香世家,祖輩皆是高雅之士,您怎么會紋這么大面積的紋身?”
沒想到容懷宴還真答了,
男人隨手將用過的紙巾丟進(jìn)垃圾桶,清透如寒泉之水的雙眸蘊(yùn)著淺淺笑痕,語調(diào)徐徐:“哦,我太太最近喜歡有紋身的小狼狗。”
眾人眼神越發(fā)震驚。
不敢相信這位以高山白雪著稱的貴公子,紋身意義這么……妻管嚴(yán)。
不單單是在場圈內(nèi)人不敢相信。
網(wǎng)友們更不敢信。
但事實(shí)擺在這里,不由得他們不信。
這一幕被偷偷錄了下來。
當(dāng)然,是經(jīng)過江秘書的暗示,才大膽放出去。
畢竟酒局人雖然多,但一查就查到誰干的。
大家可不敢找容總晦氣。
容懷宴提前結(jié)束酒局,趕往機(jī)場。
車廂內(nèi)。
江秘書恭恭敬敬將備用的襯衣遞過去,詢問道:“您為什么不明天再回去?”
也不差這一晚了。
容懷宴解開襯衣紐扣。
沾了烈酒的腹肌上,那一抹繚繞水墨海棠越發(fā)神秘靡麗,仿佛沾上了晨露。
平靜自若道:“哄太太?!?br/>
江秘書:“!??!”
很好。
現(xiàn)在已經(jīng)如此直白了嗎。
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傲嬌容總了!
*
陵城,國家博物館。
原本顧星檀想得是挺好,手牽手,被拍到,趁機(jī)公開,完美流程。
然而——
耐不住有人暗箱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