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陳慶兩兄弟進山三日,本就是為著祭神趕回來的,今兒拿了足足的獵物下來,本來就想給柳家送些,剛下山腳,便被遠處的聲音引了過去,遠遠一看,兩兄弟當即氣得把獵物往地里一摔!
陳實連忙道:“陳慶!你快去曬谷場把春歸妹子叫回來!”他說完又把人拉住,眼神肅穆道:“一路喊過去!喊得眾人都知曉,村長里正全村人都叫過來才好!”
他這么說,陳慶也明白了:“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你快去把人攔下來!”
那頭祁佑反復掙扎著,已經(jīng)幾次從那木板上翻身摔下。他冒著冷汗,狠狠地攥著掌心,認命嗎?
他程祁佑的命從來不在這等小人手里!
他猛地抬眼,惡狠狠地看著程天保,眼里的仇視全數(shù)涌了出來,將程天保夫妻嚇得一退。
李蘭連忙道:“陳大業(yè)!你趕緊幫忙啊!”
這小畜生邪氣得很,早送走早了事!
程大業(yè)趕忙上前要將人拖上木板,才碰上腿,他突然“啊”得一聲,一腳被踢飛在地。
陳時當了十年的獵人,身手早就練出來了,下的都是狠手。
踢飛了陳大業(yè),又將那小廝拉拽過去,他忙將祁佑扶起:“祁佑,怎么樣?”
他看向那條傷腿,又滲出了血。
祁佑面色蒼白,見是陳時,心頭一松,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陳大哥,我沒事,春姐......”
“你放心,你二哥已經(jīng)去喊春歸妹子了,你安全著呢?!?br/> 聽他這么說,祁佑閉眼點了點頭,終于無力地昏了過去。
陳時立刻把人背上,快走幾步又轉過頭掃過那一行人:“這事兒沒完!程天保,你自有村長里正叔來處置,陳大業(yè),你我都姓陳,如今你賣了身還插手別家的事兒,等著吧,我揍不死你!”他放完狠話趕緊進了里屋。
剩下一行人都面面相覷,李蘭面色慌亂,抓著程天保的袖口罵道:“都說讓你快些了!”
那郭管家早已氣出了一團火,這輩子還沒有外人讓他下過臉面,他指著程天保夫妻罵道:“你倆做不了主,來跟我談什么生意!”他叫起那小廝,連那木板都不要了,即刻就要上馬車。
后頭三人連忙跑過去,可也趕不上馬車,而村尾那頭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跑來了不少人。
另一邊陳慶跑得飛快,一路跑一路喊過去:“程天保要把祁佑賣了!陳大業(yè)要把祁佑賣了!”
他腳程快,從村頭跑到村尾不過一會兒的功夫。
曬谷場里,春歸眼皮直跳,等寫著柳家一家子名字的紙條燒了后,她心頭的不安更加嚴重。
陳慶人未到,聲先到。一句“程天保要把祁佑賣了”由遠及近,傳遍了整個曬谷場。
人群立刻悉悉索索起來。
春歸剛站定的身子一晃,恍著神往另一邊看道。
陳慶跑出滿頭大汗,指著村口急道:“春歸!村長,里正叔,你們快去看!程天保要把祁佑賣了!鎮(zhèn)上的馬車都來了!”
春歸終于清醒過來,撥開人群,直接往村口跑,后頭的孩子們也都紅著眼跟在后頭。
里正只一瞬便明白了,當即捶了胸口:“造孽啊!”
春歸邊跑邊氣出眼淚,過了這么久的平靜日子,她是犯了混還讓程天保那對喪心病狂地夫妻進她家的門!
一眾人陸陸續(xù)續(xù)跟在后頭,等到了村口,只看見馬車遠遠跑出山路,而程天保夫妻和陳大業(yè)一臉慌張。
陳平和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當即制住那三人,春歸手足無措地看著遠去的馬車,氣得滿臉的淚。
直到陳實從屋里出來:“春歸妹子,別慌別慌,祁佑在里頭躺著呢!”
春歸這才回了神,跑進屋里,后頭眾人跟上來,陳實一眼便看到那李大夫:“李叔,您趕緊進去看看,祁佑那腿又摔裂了,都是血!”
這話一出,圍著的眾人都對著地上的三人指指點點:“這還是人嗎?”
人群里程桂香更是滿臉通紅,里正媳婦兒好不容易跑上來,一把就揪住了她:“你們家出了奴才,便要將有出息的人都變成奴才?!程桂香,我那日說的話你是一句也沒當回事兒是吧!你們一家子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兒!害了這個害哪個,你怎么沒把自己賣了當老媽子?!”
她罵完程桂香又指著程天保夫妻:“我原以為你們是開了竅了,知道對親弟好了,竟然還想出賣人這檔子喪盡天良的行當!程天保,李蘭!你倆晚上睡覺不怕你爹娘找上來嗎!”
外頭吵吵嚷嚷,春歸一家子在里頭看著祁佑滲著血的腿眼睛酸疼不已,這孩子這是費了多大的勁,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