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魏如山冷酷的威脅,范劍南只說了一句“未必……”
這句話還沒說完,一道森冷的厲芒已經(jīng)到了魏如山的后腦,蒼云嘯的箭?。?!
這一箭是暗箭,蒼云嘯一直戴著隱身符潛伏在附近的樓上。
這一箭也是冷箭,這位山術宗師,在房頂隱忍雌伏幾個小時,只是在等樣這一個機會,現(xiàn)在終于射出了他的第一箭。
趁著魏如山背身和范劍南說話的時候,這疾如流星的一箭射向了魏如山的后腦。
現(xiàn)代工藝制造的復合強弓,搭配著按照空氣動力學特殊設計的合金箭支。況且射箭的這個人還是自幼苦練的內(nèi)家高手。這一箭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但——魏如山根本沒有躲避,他甚至沒有回頭,手臂卻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彎到了腦后,接住了這一箭。這是一個正常人根本無法做到的動作。因為人體的關節(jié)根本就限制了普通人做到這樣的動作。魏如山的整條手臂在剛才的一剎那,似乎像是一條蛇一樣自由彎曲。
動作快得范劍南根本沒有看清,幾乎就是瞬間完成的。當他把手里的箭舉到范劍南面前時,范劍南才看清。魏如山手指間夾著一枚古代的銅錢,很普通的康熙通寶。這枚銅錢的方孔之中鑲著一支箭簇,森冷的三棱箭簇死死地卡在銅錢的方孔之中??吹贸鲞@一箭力量奇大,幾乎已經(jīng)把銅錢射得變形了。但令范劍南為之色變的是,即便承受了弓箭巨大的沖擊力,這枚銅錢依然牢牢的夾在魏如山的指間。
“魏先生!”阿水擋在魏如山的身后,臉色難看地道,“射箭的是蒼云嘯!”
“?!钡匾宦暻屙懀~錢連著箭都被魏如山拋在地上。他淡淡地道,“讓開……”
阿水緊張地道,“魏先生……”
魏如山微笑道,“雖然射箭的人有些偷偷摸摸,但這箭術——不俗。我很想看看這位現(xiàn)任的山術宗師還能射多少冷箭?!?br/> 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但卻讓所有人都恰好能夠聽見,言語間的嘲諷意味顯而易見。
范劍南臉色一變,隨即苦笑了起來。這個老鬼果然厲害,幾句話便戳到了蒼云嘯的痛處。心高氣傲的蒼云嘯怎么可能忍得住。
果然,空氣中一陣微微的漣漪晃動,蒼云嘯的黑色身形顯露了出來。
他站在對面一棟樓房露臺的護欄上,神色冷峻,手里的弓已經(jīng)拉滿。高處風大,但他卻連一片衣角都沒吹動,沉穩(wěn)如山,一派高人風范。
范劍南此刻有一種沖動,很想上去一拳放倒這位酷酷的高人。幾句話就被引出來的腦殘加弱智,再裝酷有個屁用?。?!躲著偷襲都不行,居然還主動現(xiàn)身。
埋怨歸埋怨,這位蒼老師還真是有著不屈不撓的精神。利箭破空,居然還是連珠三射。別說是現(xiàn)代社會,就算是古代憑這一手神射絕技,拿個武狀元也夠格了。
可惜這次三支箭到了魏如山面前,居然如同凝滯在空氣中了。三支箭呈品字型懸在魏如山的面前,既不前,也不墜。
魏如山微微一揮手,如同撣去一片灰塵般掃落了這三支箭。
“天地萬物,皆難逃術理。只有你們這些山術者才會舍本逐末,追求這些微末技藝?!蔽喝缟綋u頭嘲笑道。
蒼云嘯沒有說話反而揮手打出一道符,黃色的符紙在空中,一化為十,十化為百。每一張符紙上都是一個小型術陣,雖然在威力上大不如術者親自布陣,但勝在數(shù)量多。
取勝無望,他只希望能拖住魏如山片刻,給自己和范劍南制造一個順利脫身的機會。
但是他忘記了,在魏如山的身旁還有一個山術者傳人——阿水。
阿水虛空畫了一個圓弧,這些符紙頓時在空中自燃,焚燒得干干凈凈。符紙上所隱含的各種術陣未等激發(fā)便強行自毀。激烈的術力波動震蕩得空氣中“噼噼啪啪”如同放鞭炮一般。
趁著這個機會,阿水的身體如同猿猴般輕盈,幾個起落便攀上了樓。和蒼云嘯
斗在了一起。
魏如山的嘴角露出一陣微笑,轉頭向范劍南道,“其實今天我不為陣眼而來,現(xiàn)在陣眼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憑你們幾個所謂的宗師,即便是掌握了所有陣眼,也無法對我產(chǎn)生威脅了?!?br/> “那么你是來耀武揚威的?!狈秳δ侠淅涞氐?。
“我只是想來告訴你們,既然我那個不爭氣的師弟死了,那么我才是相術者之首。八月十五,帶上另外兩件圣物,我們淹城見?!蔽喝缟降氐?,“你們應該知道,我現(xiàn)在要除掉五術人就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br/> “什么意思?”范劍南道。
魏如山微笑道,“意思是我現(xiàn)在本來想放你們走。”
“本來?”
“是的,本來打算把你們?nèi)帕?。不過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我至少要殺掉其中三個?!蔽喝缟轿⑿Φ?,“首先是剛才公園里那個女孩。沒有辦法,我才是地相宗師。然后是剛才那個偷襲我的山術者,我覺得阿水比他更適合山術宗師的位置。最后當然是你,沒有什么比一個范家的年輕人更危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