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雨來的猛烈,去的也急促,眼看雨勢漸小,要不了一會就能完全停下來了。
范仁也稍稍加快了點(diǎn)速度,等快要到古堂之外的時候,他刻意淋了些雨在身上。
本來水不浸身,已是自然,不過那樣未免有些太過突兀。
進(jìn)了古堂,寧育年與寧紀(jì)都在,兩人似乎正在談?wù)撝裁词虑?,見范仁進(jìn)來也并無避諱。
范仁聽了幾句,也大致明白了些其中意思。
不出意外的話,今日的村議將應(yīng)該決定要改制造紙工序,這是寧育年堅(jiān)決反對的。
不過寡不敵眾,這些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早有人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點(diǎn)。
一會雨停之后,村中有名望的幾個人將會一齊到作坊,若是最新烘好的紙仍是低劣的紙質(zhì),就要對其中的工序進(jìn)行改進(jìn)了。
很快,雨勢漸停,寧育年邀范仁去他家小坐,而寧紀(jì)則是去尋家中的其他長輩。
待到范仁隨著寧育年來到其宅院,寧育年的夫人已經(jīng)做好了小菜兩碟,備好了燒刀子一壺。
范仁看著桌上的兩道菜,表情中不覺有些微妙,其中一道是類似橘子皮的果皮條炒著野菜與肉絲,另一道是辣炒雞雜,不過一整盤菜中大半都是那艷紅的干辣椒。
“嘶!”范仁輕聲吸了一口涼氣,這菜還沒吃,他就感覺牙根處有些酸疼。
“范兄請,就不知道這家鄉(xiāng)小菜適不適合你的胃口哇?!睂幱陿泛呛堑卣f道,顯然這兩道菜是極其符合他的胃口的。
“光看這兩道菜的色澤,想必就錯不了哈哈,對了,兄臺可知道村口那無字石碑旁那青石小道是何時修的?”范仁順嘴提道。
“應(yīng)該沒多久,大概也就是幾個月前的事吧,范兄為何想起那青石小道來了?”寧育年回想道。
“就是對那塊無字石碑頗感興趣,連帶看那條小道不似古跡,便才想著問一問。”范仁回道,由此也解了心中疑惑。
那無字石碑在村頭放了許久也無事發(fā)生,后修了那青石小道,等同于將其也納入了村中范圍,故才有了變化。
“難道范兄弟也想試一試在石碑上留痕?可是有武藝在身?”寧育年正說著,小院之外卻傳來了一陣哄鬧之聲,不過仔細(xì)聽去,卻是歡喜之聲不少。
寧育年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也沒有范仁那樣的聽力,但鬧出了這種動靜,應(yīng)該和造紙的事情有關(guān),難不成是有人不滿,起了些沖突動起手來了?
雖然這種事不容易發(fā)生,但在從前也不是沒有過,想到這里寧育年皺了皺眉頭,放下了手中正要相敬的酒杯,打算出去看看。
咚咚!
宅門處傳來兩下急促的敲門聲,隨后大門就被輕車熟路地推開了。
“叔父,叔父,紙?jiān)斐鰜砹?,紙?jiān)斐鰜砹税?!”寧源推開門慌慌張張地就跑了進(jìn)來,興沖沖地喊道。
“急什么,有話慢慢說?!睂幱瓿练€(wěn)道。
“寧墨紙?jiān)斐鰜砹?,是好紙,質(zhì)地上乘,甚至更勝從前??!”寧源喘了兩口粗氣,然后才激動地說道。
“什么!”寧育年聽到這消息一屁股就站了起來,木凳直接就側(cè)倒在了一旁,連人都沒站穩(wěn)。
還是范仁眼疾手快,趕忙拉了寧育年一把,不然起碼要坐一個屁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