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深處,幽谷之中,諸葛泰來站在空蕩的谷底,她雙手捧著一個青翠的酒葫蘆與一柄較小的拂塵。
雖然內(nèi)心仍有些忐忑,但是依照她對人情世故的理解來說,這種時候更不能輕易離開。
過了不久,正當她在胡思亂想之際,幽谷之內(nèi)再次傳來劇烈的震動,還未等她有所反應,一片巨影便遮蔽了天空,正向地面傾倒而來。
面對這種天然的威勢,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否決了,不光是因為目前的情況已經(jīng)躲閃不及,還因為她知道石童前輩應該不會無故傷她。
強忍著向一旁躲避的念頭,諸葛泰來將雙目緊閉。
一道并不響亮的沉悶之聲,讓她心頭一緊,好似有什么重物落地一般。
面前的風忽然凝滯了起來,但隨后又恢復了緩慢的流動。
諸葛泰來緩緩睜眼,周遭的景象已經(jīng)大變,腳下是先前來時的石板小道,但眼前卻并不是石童前輩離開前的那處草坡。
她四處搜尋,左邊是一清澈見底的藍色湖面,其中還有幾尾游魚,岸邊幾顆垂柳,微風拂拂,并未有石童前輩的身影。
再往右看,順著石板小道的延伸方向看去,不遠處有一座涼亭,飛檐掛角,朱漆石瓦,看上去有些年歲。
透過亭中的石桌石凳的縫隙間,她看到有一背影正坐于亭下石階上,仔細分辨,正是石童前輩。
石童回谷心情波瀾不定,便于亭下思索。
上一次天書顯化,還是大老爺出手,而后大老爺面對天書是一半贊一半嘆,模糊之中他仍記得大老爺似乎是有種意猶未盡的意思。
不過大老爺還是出手點化,賜下了緣法,也才有了如今的他。
所言所行,他也都銘記在心,不敢有半分遺忘,只是一轉(zhuǎn)眼便過去了這么些年。
石童一直以道童自詡,不敢有絲毫逾越之舉,但卻再也沒見過大老爺?shù)诙妗?br/> 如今天書再次顯化,他還看到了一眼其中景象。
那火,莫不是老大爺遭了意外?
不可能,不可能!
當年就算是大老爺顯化天書也費了些功夫,如今怎可能隔空顯化,他一屆小小山魅也無甚助力可言啊!
由此一來,便定當是莫測高人來過了,只是未曾得見。
肯定是我太急了,弄出的動靜太大,失了禮數(shù)。
不過天書之內(nèi)留有景象畫面,一定不是無意之舉,肯定是留有緣法在其中,有提點之意,只要參透了其中真意,想必才算過關。
到時至少應該有跡可尋,或是高人現(xiàn)身相見也說不定,沒準還能一尋大老爺?shù)南侣洹?br/> 想到這里,石童就陷入了糾結(jié)的思考之中。
心情于欣喜之上蒙了一層薄紗,奇癢難耐的很。
諸葛泰來遠遠站了半天,見石童毫無反應,便靜步慢行來到了小亭之外。
或是感覺到了諸葛泰來的動作,石童揉了揉腦袋后長嘆了一聲。
“哎,看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
“前輩?”諸葛泰來見石童有了動靜,便走進了亭子,將那葫蘆與拂塵放到了石桌之上,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