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學民攤了攤手,張一凡也無語的說道:
“吃飯的時間總該有吧?!?br/> “吃飯的話,跟領導說幾句好話應該可以吧。話說你說的教授是李教授?稍等下,我打電話問問他在不在醫(yī)院?!?br/> 蘇學民說話的同時拿起電話。
“教授,沒有別的事,您知道張一凡吧?……是的,他移送病人來這兒了,說想拜見一下您……好,我馬上讓他過去?!?br/> 打完電話的蘇學民點了點頭。
張一凡明白其中的意思,也點了點頭。這就是同學之前的情誼。用表情就可以充分地傳達意思,不需要其他的話語。
張一凡馬上走到李教授的辦公室。推薦他去首都大學附屬醫(yī)院實習的人正是李教授。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這份恩情,所以想趁此機會拜訪一下。
篤篤。
“請進?!?br/> 里面?zhèn)鱽砹肆钊讼肽畹穆曇簟堃环灿稚舷麓蛄苛艘幌伦约旱臉幼?,然后才慢慢推開房門。
一進去就看到了李教授的面龐。李教授連忙站起來非常高興地歡迎道:
“一凡啊,啊不,張醫(yī)生?!?br/> “您身體怎么樣?”
“如你所見,只有皺紋變深了,身子骨還不錯。”
“嗯,您這身體再活個百八十年的沒問題。”
張一凡的話讓李教授笑得更燦爛了。
“成了住院醫(yī)生,嘴更甜了。”
“每天都要和患者吵架,嘴也變厲害了。”
“來,來,先坐下?!?br/> 接著,李教授端來了熱乎乎的茶。
雖然茶放在兩人面前,但是兩人互相望著。
李教授用輕柔的嗓音問道:
“聽說你去了望京醫(yī)院?”
“您也說了啊?!?br/> “聽了種種傳言,現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追究又有什么用?難道不是嗎?”
“謝謝。”
“但是我有件事想知道。”
“您請講?!?br/> 張一凡正色回答道,李教授用微妙的眼神看著他問道:
“你現在做的和你本科時候說過的話不一樣啊?”
“您指的是什么話?”
“你說胸外科或外科醫(yī)生都是不賺錢的,所以你不喜歡,現在怎么在外科工作啊?!?br/> “啊,這個啊?!?br/> 張一凡瞬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就算是再尊敬的恩師,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告訴的,尤其是自己身上的秘密。現在說改變心意了,這種說法也很可笑。
看著無語的張一凡,李教授用更意味深長的眼神望著他,并說道:
“我這樣說不知道你會怎么想,但是我的第六感覺得你會走這個方向?!?br/> “為什么怎么判斷?!?br/> “你記得實習的時候嗎?一位重癥患者?!?br/> 李教授問完,張一凡立馬就點點頭回答:
“當然記得,是我第一次進手術室時的患者?!?br/> “那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也還記得吧?!?br/> “啊,這個……。”
張一凡有點不好意思。
不是不記得。反而記得非常清楚。但是那段記憶絕不是愉快的回憶,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張一凡馬上給李教授道歉。
“那時非常抱歉?!?br/> “說的什么話啊,我就是因為那件事情才推薦你去的首都大學附屬醫(yī)院的。”
“因為我頂撞了教授?”
張一凡這句話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臉變紅了。但是李教授溫柔地說道:
“患者做完手術以后,在摘除人工呼吸機的時候,肺動脈壓上升,甚至出現了心跳過速,你還記得吧?”
“我記得?!?br/> “那時你說了什么來著,還記得嗎?”
張一凡慚愧地回答道:
“我喊著說出現問題就應該再進行手術。并鬧著要準備除顫器。結果不到一分鐘后,患者恢復了正常?!?br/> “那時大家都勸你等一等,冷靜下?!?br/> 李教授補充說完,張一凡露出了苦笑。
“那時不知道只是單純的反應,我以為患者真的死了,現在說起來真丟人啊?!?br/> “我反而那時候明白了,這個學生將來不是成為外科醫(yī)生就是成為胸外科醫(yī)生啊?!?br/> “是嗎?”
“所以我推薦你去了首都大學附屬醫(yī)院,那里能學到的東西比在這里學到的更多,特別是胸外科,現在跟我所期望的一樣,你是外科住院醫(yī)生了。”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br/> 通過這次談話,張一凡終于知道了自己為什么會去首都大學附屬醫(yī)院的實習醫(yī)生。之前只是以為因為自己成績好才去的。
做實習醫(yī)生時的記憶浮現在腦海里。近來苦惱的問題也浮上心頭,張一凡不自覺地暗暗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