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行至無人處,李氏方才緩緩地停下了腳步。這季家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德行!若那季彥璋是個好的,她倒是也不介意季家門第,畢竟有謝家?guī)鸵r著,晉升是遲早的事情。可是那季彥璋生的不怎么樣,性子倒是一等一的輕狂。這樣的人,她死都不會讓女兒嫁過去的!
季氏思來想去了半日,終究是壓不下火氣,再看見徐氏的時候,已經(jīng)是盛怒了,因道,“你自己的兒子不好好管教,只一味的縱容,難不成要等到大牢里的人去替你管么!”
徐氏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諾諾道,“這是出什么事兒了,姑姑怎么這么大的火氣?”
“何事?你兒子流連下作地方被上司捉了個正著,若不是有人攔下,你以為現(xiàn)在你兒子的官職還能保得住么?!”季氏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徐氏道,“平日里讓你多管教兒子,如今倒好,你還管出一個無法無天的祖宗來了!”
“老太太快別生氣,彥璋他年紀小不懂事,您可犯不著再氣壞了身子吶?!毙焓厦靼走^來是所謂何事,頓時心中有些不以為然。男人去那種地方不是情理之中的么,她家老爺還經(jīng)常去呢,若是為了這個生氣,那豈不是得天天氣死。
只是這話卻是不能跟季氏說的,徐氏面上陪著笑,不停地哄著季氏。
季氏如今一看到她就心里冒火,因此擺擺手阻止她的靠近,喘了口氣道,“如今因為季彥璋的事情,京城里已經(jīng)開始風言風語了,我且將丑話說到前頭,這件事情雖然不足以奪了他的官職,可是從今以后,他不能再打著謝家的名號在外面為非作歹,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第一個不饒他!”
聞言,徐氏心內頓時冷笑,原來是想說這個呢。她就說嘛,謝家才不會無緣無故的幫襯季家呢,虧得她家老太爺還說這個妹妹是個好的,呸!
徐氏覺得沒臉,也不愿意再謝家多呆,只道,“老太太放心,我都記在心里了。只是這里距離兵部也有一段距離,不如我們在兵部就近找一個院子搬過去吧,我也好緊緊地看著璋兒,不讓他再闖出什么禍來?!?br/>
季氏見她這么說,反倒有些不舒坦,她方才話是說重了些,可初衷還是好的。只是這徐氏的話也不無道理,若是徐氏看緊些,說不定這孩子還有頒正的機會。
念著,季氏道,“這倒也是個法子,離兵部就近處,謝家倒是有一處小別院,你們就先住在那兒吧。待會你去你表嫂那里取了鑰匙,這兩日收拾下讓他們把你們送過去。”
聽了這話,徐氏頓時歡天喜地的謝過了季氏,她一貫是個貪心的,如今有房子不要才是傻呢。
事情就此定下,不過三日的工夫,季家人就已經(jīng)收拾妥當,全部搬了出去。
謝如玥對此拍手稱快,道,“那群礙眼的可算是走了,這些日子,我看到他們就心里堵得慌?!?br/>
謝如琢倒是淡然的很,只笑道,“你見一次就嗆季晴一次,堵得人怕是她才對吧?!敝皇撬齻冏吡说降资呛檬拢x如琢心中也暢快的很。
如今能夠徹底讓季家在京城威風不起來,結局也全然與前世不同,這叫謝如琢心中更是有了底氣。今生,她定然能夠改寫命運,叫那些惡人全部下地獄!
轉眼便到了六月末,距離謝如韻出嫁也只剩下了大半個月的光景。徐州道臺一家早早便來了京城,徐文淵沒有功名傍身,又要為明年的殿試做準備,所以徐家就在京城買了一處宅院,預備著給這小兩口做新房用。
雖說謝如韻是新娘子不能出門,可李氏作為嫡母,已經(jīng)去那處宅院看過了。說是院落雖然不大,只是一座三進三出的小宅子,可勝在布置精巧,處處可見風景,倒也是個養(yǎng)人的地兒。
謝如玥為此還打趣謝如韻,道是她嫁了個如意郎君,直把謝如韻羞的夠嗆。
眼見著姐妹相聚的日子已然不多,加上出嫁之前要預備的東西又極其繁雜,謝如琢這些時日都待在謝如韻這邊,陪著她一同為嫁衣做最后的尾項。
這日一回去,便見紅蕊神神秘秘的將謝如琢拉到了一旁,低聲道,“小姐,老鬼傳來信兒,說是這件事情他辦不了?!?br/>
聞言,謝如琢頓時一愣,隨即道,“你可曾將銀子送夠了?”
紅蕊點了點頭,而后嘆氣道,“老鬼說了,暗門之人只做包打聽,這種事情他們無能為力。不過他說,跟您打交道也時日不短了,若是您真的有需要,可以拿著這個牌子去找天門的人,那里保管有求必應。”
“天門?”
謝如琢接過那一方碧色的小玉牌,微微的愣怔了一瞬。這個天門她曾經(jīng)有所耳聞,據(jù)傳是江湖十大門派之首,只是天門一向行動不定,門風亦正亦邪,做事全憑喜好,這個老鬼所說的真的可靠么?
可眼下她也沒了別的法子,謝如琢思量了一瞬,這才咬了咬牙道,“老鬼可曾說過如何聯(lián)絡么?”
“說了?!?br/>
“恩,這件事情不宜遲,你收拾一番,咱們今夜就去找天門的人!”謝如琢打定了主意,天門之人行蹤縹緲,心思不定,她不能讓紅蕊自己去。一則這丫頭心思太嫩,二則她也擔心紅蕊會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