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琢得了禮物,心情倒是好了些,眉眼彎彎的開口道,“師傅若是覺得我太貪心了,就早早的將我逐出師門好了,不然破壞了您的名聲也不好呢?!?br/>
聽了這話,溫如玉只邪魅一笑,隨即便漫不經(jīng)心道,“無妨,誰敢壞本座的名聲,直接送她去陰曹地府便是了。徒兒,你說是也不是?”
這話雖是玩笑,可謝如琢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殺意。她身上打了個冷顫,嘴里卻依舊不肯低頭,“師傅說的,自然句句都是呢?!?br/>
面前的丫頭貓兒一般的柔順的回話,只是那眼里的光芒閃爍卻在告訴他,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失了用處,這丫頭就會第一個上前反撲。
有了這個認(rèn)知,溫如玉的心頭反倒有些順暢了起來。這丫頭雖然狠了些,倒是比以往的那些個女人順眼了幾分。
“嗤,丫頭,別跟我繞彎子,今兒個本座前來是所謂何事,你不會不清楚吧?”溫如玉緩緩地摩挲著手上的扳指,一面直起了身子。
豈料,后者卻裝起了糊涂,“師傅,徒兒不知呢,還請師傅明示?!?br/>
“呵,你倒是會裝糊涂,那為師就告訴你,七日之期已到,為師今兒個前來,是取謝師禮的。”
聽得溫如玉說完這句話,謝如琢心中一跳,果然還是來了。不過她早有準(zhǔn)備,當(dāng)下就笑道,“師傅早說嘛,我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師傅前來取了呢。”
說著,她又望了一眼外間,道,“不過師傅要等一會兒呢,我這就去給你拿?!?br/>
見謝如琢三兩步轉(zhuǎn)進(jìn)了內(nèi)室,溫如玉忍住想要跟上去的念頭,在原地坐定,只等著謝如琢將東西拿出。
屋內(nèi)燃著熏香,有桂花香氣從中飄出,芬芳馥郁的氣息叫人都熏得有些沉醉其中,想要昏昏欲睡了起來。
溫如玉屏神凝息,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妥,三步并作兩步的走上前,將香龕打開,果見里面放著幾味安神香。他訝然一愣,只略微思索一瞬,便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瓶子來,在香龕內(nèi)倒了幾顆紅丸,便將香龕放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后,他便重新坐回位置上,仿佛從來沒有動彈過一般。
謝如琢自然是不知道這一切的,她從內(nèi)室出來之后,就見溫如玉一副假寐的模樣。她將眼中狡黠的光芒盡數(shù)收了起來,而后將一個錦盒雙手奉上,“師傅,這是您要的謝師禮,徒兒已經(jīng)備好了,為了防止灑出來,還特意包了里三層外三層呢。”
她的手里捧著一個盒子,描金的錦緞打著結(jié),內(nèi)中還有隱隱的血?dú)鈧鱽怼?br/>
“你這丫頭倒是包的結(jié)實(shí)呢?!币乐潜拥捏w積,這盒子可算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嚴(yán)實(shí)了。
謝如琢眉眼一彎,頗為好心的解釋道,“師傅可別忘了,您要的可是徒兒的血,割一回這么疼,徒兒總得保管好不是?”
縱然溫如玉覺得謝如琢這笑意有鬼,可那錦盒里的血?dú)鈪s是騙不了人的。他溫如玉別的本事沒有,辨識這個氣息還是頂級高手的。
有了這份謝師禮,溫如玉倒是沒有再為難她,只道了一句,“小丫頭有心了,改日本座再來?!?br/>
這句話的話音一落,謝如琢便覺得手上一空,隨即便見溫如玉已然消失在了這個屋子里。
這男人的功夫忒邪了些。
謝如琢嘟囔了這一句,又想起那錦盒中的物品,不由得再次賊賊的笑了起來。
天色已晚,姑娘她也累了,還是早些睡覺的好!謝如琢心情頗好的吹熄了燭臺,將腳上的鞋子踢掉,便上床睡覺了。
有更夫敲著梆子高喊,“至福恒昌,天地人合,夜半,子時——”
京郊的一座別院內(nèi),有男人正隨意的將面具扔到一旁,露出了那一張臉。他的眼眸似斜睨眾生的鳳,上挑的弧度恰到好處的勾引人心。他的唇像是精致細(xì)膩的冰雕,緊緊地抿著,便足以叫人想要一觸芳澤。
然而唯獨(dú)他的臉。
自眉尾處開始,便有一道狹長的疤貫穿了臉頰,將他原本清瘦的臉增添了幾分的猙獰。
溫如玉隨意望了一眼銅鏡,渾不在意的一笑,繼而便將那個盒子打開。
待得那一層層的包裹拆開之后,他便聞到了濃郁的血?dú)庖u來。只是,只一眼,他眸子里的笑意便已然僵在了臉上。
盒子里放著一個物什,上繡著蘭草,四周還有綁帶,而血?dú)庹菑钠溟g發(fā)出。
他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再次緊緊地鎖著里面的東西,如此反復(fù),方才確定,他睿智無雙的天門門主,今兒個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耍了!
這玩意兒不是別的,正是——
“謝如琢,你她娘的給本座滾出來!”
謝如琢方沉睡進(jìn)夢里,隨即便聽到一個嘶啞難聽的老妖怪在吼自己。她翻了個翻身,剛想繼續(xù)睡覺,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你若是再裝睡,老子就把你給扒光了扔到皇城根下面!”
聞言,謝如琢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意識也隨即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