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蕭君涵自知辯駁無望,方才癱在地上,磕頭道,“父皇,兒臣認罪。”說著,他又做了一副懺悔的模樣,道,“兒臣自知有罪,甘愿受罰。只是求父皇不要為了兒臣生氣,您若是傷及了自己的身體,那就是兒臣的大不孝了!”
靖帝氣極反笑,哼了一聲道,“這話說的多像一句人話,可是你怎么就不辦人事兒呢!”
他氣歸氣,到底沒有糊涂,當(dāng)下就下了處罰,“工部侍郎岳步云,摘了頂戴花翎,家產(chǎn)充公,永世不得錄用。二皇子蕭君涵徇私枉上,著罰俸一年,閉門思過,未經(jīng)許可不準(zhǔn)外出。至于秋狩,也不用去了,在家反省吧!”
聞言,蕭君涵頓時瞪大了雙眼,想要說什么,最終卻只能磕了個頭,道,“兒臣領(lǐng)罰!”
謝晟禮一直在一旁看著,自始至終未曾發(fā)言,自古君臣不等,犯錯受罰二者不同,這事兒他早就習(xí)慣了。只是可憐百姓,被他們作為了權(quán)力斗爭的砝碼,當(dāng)真是可憐可嘆。
這件事情算不得什么秘聞,不過兩三日,便已經(jīng)傳遍了大街小巷。謝如琢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正坐在院子里賞花。
聽得淺碧繪聲繪色的講完,她方才冷哼一聲。她原本就不指望這件事情能給蕭君涵帶來多大的震顫,可她也沒想到,靖帝竟然這么輕易的就放過了蕭君涵。不過想想也是,有賢妃在后宮坐鎮(zhèn),靖帝就不可能處罰的太過。
不過叫她開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如今工部侍郎被免,折斷的可是蕭君涵的錢袋子。要知道,工部主管天下一應(yīng)稅收漕運等事,這會兒蕭君涵指不定在家里怎么生悶氣呢。
一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的心情愉悅。能夠叫敵人心頭窩火卻找不到發(fā)泄之處,也算是這局的一亮點了。
只希望蕭君涵不要太過生氣才好,因為下一步,她要對付的便是蕭君涵的親娘——賢妃!
秋狩之時,還希望賢妃娘娘的心夠?qū)捘兀?br/>
到了第三日,便是謝如韻回門的日子。她出嫁當(dāng)日極盡風(fēng)光,加之徐文淵又是個翩翩有禮的俊朗公子,二人新婚相處的也算和美。
如今回門時,謝如韻除了臉上的嬌羞之外,便多了一層屬于婦人的風(fēng)韻。
徐文淵同謝家一眾男兒在前廳吃飯,謝如韻則被季氏等人叫到了后院。
待得看過那一方象征著貞潔的元帕之后,季氏頓時便笑的合不攏嘴,同喬氏李氏等人使了個眼色,這才道,“好丫頭,奶奶看你現(xiàn)下氣色倒好,你公婆雖然眼下相處的時候少,不過明年若是你相公做不得京官,你們兩個少不得是要回到徐州去的。屆時定要好生孝敬公婆,知道么?”
謝如韻恭謹?shù)膽?yīng)了一聲“是”,又陪著季氏說了一些話。
眼見著季氏有些乏累,李氏便笑道,“瞧咱們幾個,說話都忘了時候了。娘您先歇著吧,我?guī)ы崈喝ノ堇镒伞!?br/>
季氏應(yīng)了,眾人這才都退了出去。
李氏雖然先前說了這話,只是客氣。她怕謝如韻不愿與自己多待,因此一出了紫竹院的門,便笑道,“你這幾日不見,菲兒倒是想你的緊,要不你去看看她?”
熟料,謝如韻卻先拉住了她的手,道,“待會去看她也不急,我跟母親去屋里坐坐吧?!?br/>
那日新婚時,李氏塞給她的一封信,她拜堂之后趁著徐文淵在前廳招待客人之時便看了。
一封信雖然不厚,可是里面字字句句都是一個母親叮囑女兒出嫁時要注意的事。她看的心頭發(fā)酸,又想起這些年李氏對她視如己出,一顆心早軟了下來。
她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兒,以后山高水遠不知能見幾次,又何必跟李氏鬧這個不痛快呢?
聽得謝如韻這話,李氏當(dāng)下就紅了眼眶,道,“好,好女兒,娘陪你坐坐去。”
謝如琢等人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可見這模樣,也識趣兒的跟謝如韻道了別,便去了喬氏的屋子。
待得中午吃飯時,才見謝如韻母女二人有說有笑的出來,連帶著飯局上也分外的和氣。陸氏許是被季氏提前敲打了,難得的沒有鬧騰起來,倒是叫謝如琢十分訝異。
徐文淵看著倒是個好的,對人進退有度恭謹有禮,看的謝晟禮連連歡喜,直道后輩前程不可估量。倒是謝如菲嘟著嘴道,“你要經(jīng)常帶姐姐回來看看,不能搶了姐姐就不還給我了?!?br/>
幾句話說的眾人都樂不可支,謝如菲還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疑惑的看著眾人。
一旁的謝淮霖也撇著嘴道,“五姐姐真笨,他不是搶走的,是明媒正……正什么?”說到這里,謝淮霖歪著頭道,“娘親,你那日說是什么來著?”
見他一副想不起來的小模樣,季氏頓時便將他摟在懷里,心肝肉的叫著,一面笑道,“好孫兒,奶奶來喂你吃丸子?!?br/>
謝如韻正看著好笑,卻不防徐文淵含笑提醒謝淮霖,道,“是明媒正娶,你大姐姐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br/>
一句話,便叫謝如韻直臉紅到了耳朵根。
謝如琢正裝作吃飯的模樣低頭偷笑,猛地被人踢了一腳,她抬眼望去,便見謝如玥也同樣憋著笑容,頓時便跟對方相視一笑。